的日光从窗纸上透过。江仲允一个人穿着中衣坐在罗汉床前,挽起裤脚,放进冒着热气的药汤里,忍着疼痛,闭上眼长抒一口气。昨夜宇文肖坠楼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么大的一个人,起初还张牙舞爪,自以为是的,仅仅是片刻之间,便了无生气。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怜悯,甚至觉得并不解气,若不是担心事情暴露,他绝对不会允许宇文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掉。
其实很多年前他就和江仲景查到他坠马的真相,可那时他傻傻的以为,宇文肖会真的对永安好,为了永安能有安稳幸福的生活,他愿意忍耐,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所有当他得知宇文肖对永安做过的事情后,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让宇文肖消失。
他原本想要宇文肖受尽折磨,为他所做过的事情付出惨痛的代价。可他最后却没有这么做,大抵是觉得,永安不会想再看见这个人了,就让他平静的消失在这世上,权当是为了永安积德了。
一刻钟后,袁七走进屋内,从架子上取了干净的帕子递给江仲允,抬走了失效的药汤。
江仲允擦干净脚后放下裤脚,起身走到立柜前取出一套官服,屋外传来袁七焦急的声音:“殿下,您不能进去,大爷不在里头。”
“小七,你怎么还是这样爱胡说?我适才去拜见江老夫人,她同我说仲允还没有走呢。”
“哎呦殿下,您就别再叫奴才小七了,折煞奴才了。”
江仲允过去打开了槅扇,外头的两人都一怔,江仲允对袁七说:“你先下去吧。”
永安愣愣地望着站在门内的人,晨光落在他的身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辉,如同圣人一般高高在上,令人挪不开眼。
他当初好像也是这样,靠着一种不可企及的气息,俘获了年少时的她。
这一刻永安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她对他的感觉,从来都没有变过。江仲允朝她作揖行礼,问道:“殿下忽然屈尊寒舍,有何贵干?”
他的态度清冷疏离,让永安突觉有些讽刺,也就她还能梦见他们又回到了从前那段快乐的日子,醒来过后内心隐隐有些许期盼,而他却早已对她避之不及了。
“我…我,我想来问问,昨夜的事,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