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初棠身体虚弱的原因,许多手术都是分开来做,整整一年的时间里,沈初棠大大小小的手术做了十几场,每次做完都要在重症监护室待上十天半个个月不能探视,开颅,接骨,取腿上的钢钉,规律的探视时间也被打破。
因此时承煜并不能每周都见到她,只是时常守在门外,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体,有时候虚弱到晕倒,输营养液,醒来才会吃点东西,然后回到病房门口静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谁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同寻常的夏天,时承煜今年没过生日,而沈初棠生日的那天,恰好迎来她最后一次开颅手术,沈肆琛恰好从国内过来,两人一起在手术室外面等着,每次沈初棠进手术室的时候,都是时承煜格外紧张和不安的时刻,怕等来不好的消息,可已经没有比现在更坏的消息了。
原本应该庆祝的节日,此刻两人都忐忑的等在门外,时承煜比任何人都要害怕。
“身居高位,哪怕那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看不惯你。”沈肆琛主动打破了有些压抑的氛围,不管他听没听,自顾自说着,“要么就不让别人知道你有软肋,要么就有足够的能力护她无虞。”
“棠棠其实很幸运。”
出事的那天刚好有救护车经过,离沈家的医院也很近,抢救的很及时,医生当时说哪怕再晚五分钟,人就断气了。
这些话沈肆琛没说,他怕时承煜受不了,尽管这段时间他表现得很坚强,没再掉过眼泪。
“棠棠一定能挺过来的。”
时承煜轻轻地嗯了一声,眼睛始终盯着手术室的灯牌。
十个小时过去,红色的灯牌终于熄灭,没有坏消息传来,但也没有好消息,手术成功了,但是人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医生说,很可能一辈子都会是这样的状态。
沈肆琛下意识的去看时承煜,不知道他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没放在心上,神色依旧,只是带上了几分焦急,从手术室的小窗户看沈初棠被转运进重症病房。
在重症监护室一个月以后,沈初棠的所有生命体征趋向平稳,转到了普通病房。
能每天看见沈初棠,时承煜整个人稍稍有了点人气儿,他在病房客厅的沙发上放了床被子,每晚睡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