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宁追着林暖跑出去,只见林暖站定在东溪边,定定地看着远处。
陈行宁上前,站在林暖背后轻轻呼唤“阿暖……”
“陈行宁,你知道吗?跨过这条东溪,对面东梁山上有我的祖父母和母亲,我第一次上山祭奠是康圣三年,只有我一个女孩子跟着男丁们上了山,大哥说因为我能招赘了,我才能上山祭奠。今年年初,祖父母和母亲的坟墓翻新了一下,都起了墓碑,祖母和母亲的碑上的名字只有林门赵氏和林门陈氏,她们似乎没有名字……可阿爹说阿娘叫陈瑶娘……”
“阿暖……”
“这条东溪,康圣四年冬天,你看,就那……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抱着石头跪在溪里赴死,因为她那重男轻女的父亲日日殴打。我跟夏家三姐妹都打过架,其实每个人都有烈性,却抵不住这个世界的恶意……你说我该怎么办?”
陈行宁走到林暖面前,双手扣在林暖肩上,说道“阿暖,世间多不公,但我们可以努力让它变得更好,就算我们的力量很弱小,而且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陪着你。”忽而又自嘲一下“阿暖,我读了这么些年书,我都没有如你这般对女子对世间的爱意,我不及你。”
林暖抬头看着陈行宁,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同时她也说道“知远,不是你不及我,只是你也是万千男子中的一人,你愿意为我入赘,这份情谊我永远不忘,你愿意陪着我的心意,我也感激万分。但是知远……知远我们退亲吧……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很危险,我不想拖累你……”林暖一边说一边哭泣,就算陈行宁不理解,林暖也一点都不会怪陈行宁,他们之间思维的鸿沟跨越数千年,这个时代很少有人能够理解林暖那种痛苦,因为他们从小就被浸泡在这里,男尊女卑刻入骨髓。
陈行宁一把将林暖拥入怀中,说道“阿暖,我不许你再说退亲这种话!我那天当着乡亲父老面说过的话绝对不变。所以接下来需要做什么,我们都要一起,无论是生是死!大不了你我共赴黄泉,此生你我也算同死,来世我们再修前缘,你说呢?”
林暖的眼泪打湿了陈行宁胸口的衣襟,陈行宁捧起林暖的脑袋,用手指肚轻轻抹去林暖的眼泪说道“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我们还需要讨论接下来怎么办呢。回去吧,我们去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