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季相礼的声音,门口的季安连忙冲了进来。
“老爷!您叫我?”
季安眼中的担忧亦是浓得化不开。
他想好了,只要少爷和老爷不吩咐他做其他事情,他死也要守着这二人。
毕竟自己这个总管之位,也是近期才坐上来的。不想这么快就到头啊!
今日少爷和老爷都不对劲,再想想府上近日发生的事。
若是这二人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富贵,岂不是也泡汤了?!
季相礼看着如此急切的季安,心头闪过一丝安慰。
倒是比他那个做皇后的女儿,还要更关心他一点。
如今,恐怕府上最关心自己和思峦的就是他了。
季安一脸憨厚,朝着季相礼又关切地看了一眼,“老爷,您寻小的何事?”
季相礼摆了摆手,“安排一下,今夜,我就在少爷房中陪着他,等他什么时候醒来,我再走……”
听着季相礼孱弱中带着无力与妥协的声音,一瞬间,季安恍惚地发现。
季相礼,季国丈,似乎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老人。
据他所知,老爷不过半百年纪,但此刻的样子,看起来却像是早已迟暮。
季相礼察觉季安的目光,循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手。
猛地,他心脏发出一阵剧烈的跳动。
不知是因为下午在此处静坐太久,还是这段时日的摧残。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是整个人都变了。
他的手,青筋暴起,瘦似鹰爪。手背上,应是近日才有的,深褐色的老年斑。
巨大的波涛在季相礼的胸腔横冲直撞。
他跌坐下去,讷讷地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
最后,只是沉默。徒留血红双眼,分外醒目。
季安担忧地问了句,“老爷,该用膳了。那小的把药膳,也吩咐给您送到这儿来?”
季相礼看了眼昏睡的季泊舟,再次摆了摆手,“我吃不下,你备着吧。等到思峦醒了,我们父子俩一起用……”
季安躬身行了一礼,欲言又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