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皇上出自对草民的善意,将先前的旨意改了,那对天下来说,岂不是朝令夕改?”
“为了皇上的名声,还是不要如此的好!有损皇上名誉,老夫也受之有愧!”
看着季相礼如今这般为自己考虑,皇帝心头的自得,更是加重了几分。
这老小子,终于拎清自己和皇室之间的关系了。
他随即又道:“不然这样,既然思峦有意帮扶序儿,朕这便重新恢复他的世子之位。”
“等到他身子养好,即刻来宫里报道。届时,便让他领礼部员外郎一职,如何?”
若是季相礼什么都不接受,那他,也不会放心让他去做推序儿上位的事。
听见终于说到了关窍,季相礼这才重重叩下头,“思峦若知此事,定当感激涕零。草民,谢主隆恩!”
皇帝见他最终仍是这般欢快地答应了自己的提议,松一口气的同时,心头划过一丝不屑。
原来是为了季泊舟。
他俯视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的季相礼,突然有种扬眉吐气、大仇得报的畅快。
一个区区从五品的职位,都高兴得这么厉害。
果然啊,从前多自满,如今便有多卑微。
权利的感觉,实在是妙!
能主宰他人前途和人生,随便一句话,便能让季家人奉为圭臬,才是真正的登上皇位。
一炷香后,季相礼带着皇帝重新册封季泊舟为世子的口谕出了宫。
他与皇帝表面君臣和气地唠了些尽兴之事,又状若关切地问了季皇后的身体。
这才知晓,自打棠儿走后,嘉茹的身子便有些不对了。
出宫路上,看着日渐西沉的斜阳,他心头涌起一抹无法言说的苍凉。
难道嘉茹,也要出事了么?
但他的怅然并未持续多久。
一个不向着季家的皇后,有与没有,又有何区别?
终归,也只能是彼此作为互相利用的棋子罢了。
最终,仍是今日得势的喜悦占了上风。
季相礼出宫后,皇帝心情大好。
他悠然自得地起身,打算去坤宁宫看看皇后,顺便给她说一说这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