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对一个人恨得狠了,不见得是因为深仇大恨。很多时候只是因为这个人和他不同,而这份不同碰触了到他骨子里最不堪又不想让人揭穿的一面。”
“我这个亲爹是个软饭硬吃的高手,在我娘按照婚约嫁进黎家之前,黎家还住着乡间的草屋呢。黎家能成为皇商,全靠我娘做脂膏的手艺。”
“司制局、外工坊、元都行市和商会……她每一天都很忙,我这个亲爹却只知道跟妾室厮混、在酒肆喝酒看戏,到头来他反而怪我娘成日抛头露面,不够贤惠。”
“他还觉得黎家能接到那么多的生意,是靠他摆皇商的架子,他喝酒、逛楼子也变成应酬。其实,他真不知道黎家的一切是怎么来的么?”
“不,他当然知道,可是他不仅不想承认,还想把别人的功劳占为己有。于是,我娘才成了他眼中的异类,处之而后快。”
容轩听得很认真,黎老爷如此看待发妻的原因着实荒谬,他觉得自己跟父亲容元修应该不是这种情况。
黎久薇说的这些,反倒让他对梦里她会混得那么惨的原因明白了几分。
梦里那一世,他身体康健,定然不会迎娶小孙氏,他的正室夫人很可能是这一回差点跟他定亲的府尹陈家千金。陈家是规矩森严的书香人家,陈氏进门之后想必对内宅管束甚严。
黎久薇的想法有别于女子,她的通透甚至超越了寻常男子,她一定会成为陈氏眼中乃至整个容家内宅的异类。
对这样的人,不仅是陈氏,甚至是将她当作棋子买来控制的父亲,在了解了她的秉性之后,都会搓摩她,直到折了她的羽翼……
见容轩神情凝重,黎久薇也有了些许猜测,她不会傻乎乎地以为一个刚见几回面的人就能对一个买来的女子感同身受。
那么,要么就是这件事足够恶劣,严重触及了他的底线。
要么就是某种程度上的同病相怜,年少便纵横北方商路的人不会蠢笨,他纵使不知真相,也未必没有在蛛丝马迹中生出了猜疑。
只是被亲情一叶障目,内心里不愿意接受,加上事起突然,来不及着手罢了。
她更倾向于后者,他这种知道一点又不完全的状态比起一无所知还要麻烦、敏感,她得更小心、更体谅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