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久薇逐一驳斥着:“奴儿软弱可欺,没有靠山,你们就想都推到她身上,可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她根本没机会接近熬汤的灶台。”
“倒是你,孙妈妈,借着帮奴婢看火略次将襻膊或是围裙边儿垂到汤锅里,假装是干活时不小心耷拉进去的。被人瞧见你也可以说,日日都清洗,无甚大碍,大不了受几句斥责。”
“实际上却是在襻膊和围裙上浸了药了,还不是一般的药,都是几倍甚至十几倍药量凝萃出来的药汁子,有些浓得都像蜡油一样了,刷在布匹上,就像做醋布一样。”
“正因如此,奴婢才会在账册上看到那么多次订购襻膊和围裙的记录。这账册……还是在主宅时就用着的,也不知道是单就余妈妈、孙妈妈有这种嗜好,还是连带着主宅的后厨都有这毛病。”
余王氏大惊,她没有想到黎久薇居然发现了她的秘密,连这东西怎么做的都弄清楚了。
余王氏和曹郎中联手之前试探过黎久薇许多次,硬是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
一个未及笄的小丫头,会为了重回正院向她献汤方,会为了袒护奴儿欺骗她,会为了不做曹郎中的徒弟公然顶撞,会为了给大公子治伤坚持己见……
她觉得这样的一个小丫头是爱憎分明、直来直往的,黎久薇怎么能在握住她这么大把柄的情况下,不动声色,继续跟她虚与委蛇,此前没有半点要以此要挟她的意思?
她原以为黎久薇只是喜欢在她面前耍小聪明,没想到能忍到现在。
她不明白,黎久薇如何就不想想用这个把柄在容轩面前卖好,容轩身边那么多能耐人,能记住一个小丫头多久,最多只能得到一时的奖赏。
拿这个把柄要挟她,黎久薇能得到的更多。她不明白,黎久薇怎么就选择了这么一条得到最少的路。
好在余王氏之前就设想过万一哪天事情败露该如何应对,她立刻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冤枉,真是冤枉,老身在后厨干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哪位主子说从老身这儿出去的饭菜不干净。之所以像裁缝铺订了许多襻膊和围裙,就是为了能让后厨之人维持洁净,不缺替换的衣物。”
“这些都不是贵重的东西,干净、轻便即可,用不了多少银子。也想让后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