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事关人命,还有那么些人被耽误了,要么姻缘不顺,要么家里一辈子攒下的家当都没人继承了,岂是仨瓜俩枣能打发得了的。
惩治元凶,衙门那边要有交代,让他撑着,他是什么人,肯定左右不了衙门老爷的决定。
容元修看他不好,那就让看着好的人去办,看看衙门和外面那些人吃不吃这套。
容元修一下子还接受不了这样的容轩,从前有什么事,容轩都是愿意挡在他前面的,如今却不肯了。
他一张老脸上恨不能写上“你就用你这副残躯再为容家做件事吧”了:“轩儿,你难道要让你的父亲、母亲这个年纪了还站在公堂上和那些人对质?”
“这件事是你举发的,在他们眼里,你最是公正,你若说跟家里没有关系,就是没有。他们要是不信,你便少交几个人上去,把那些册子烧上几本,到时候他们想要公道也没有。”
“谁是里谁是外,谁是亲谁是远,该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我教你?”
这意思就是若那些人肯卖容轩一个面子自然好,至少能拿到部分公道和一些补偿。
若是不肯见好就收,非要深究不可,如今人证物证都在容家,容轩毁去几件再私下处置几个人证,到了衙门里证据便不全了,他们连部分公道都要不了,补偿更是想都别想了。
容轩这回已经不是心寒了,而是傻眼儿了,不论目的为何,容元修从前都是要他有大家做派的,从来不会像现在这么无耻。
他忽然就明白了,梦里的“他”事发时那种心情,“他”只是震惊于父亲的背叛,并不是不知道“他”被裹挟着做过哪些事儿的。
原来他的父亲是真会做下那些律法不容的事的,也真的是要把他顶在前面的。将来要是事发,谁会背下这一切,或者谁会出来承担罪责?
就容元修这样子,他会认才怪,到时候肯定又会让他以自己这残破之躯把一切都承担下来。
可容轩当惯了正人君子,这会儿他恨不得骂容元修无耻,又不可能就这么指着自己父亲的鼻子骂无耻!
黎久薇担心容轩别被气出个好歹,也深知他为人之子,不好说不孝的话。
她上前去,蹲下身把容轩膝上盖的毯子整了整,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