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她的心那个疼啊,也是头一次觉得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这个儿子很是有些不孝。
可再不孝,也是自己生的,她一日想扶正了给黎百川当正室,黎朝宗就一日是她最大的倚仗。
来乔家村眼看着就要小半年了,顾氏也看出来黎家大概是气数已尽,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这一大家子根本熬不到大赦就得饿死。
可是一来,她心里总是怀有点希望的,因为他们是罪眷,不是直接犯了事儿的犯人,她都打听过了,这样的人要比犯人容易赦免一些。
二来么,她要是不打扶正的主意,她又能干什么呢?她只能想着自己要扶正。
而且就算这辈子都得沤在这个村子里了,当黎百川的正室总比当个妾要强,不然万一哪天黎百川看她不顺眼了,再把她典卖了可怎么办!
妾通买卖,现在扶不扶正已经不止是名分和地位问题了,是能不能活命的问题!
顾氏一边拿着铲子将从地里清出来的杂草掀到木板车上,一边自言自语给自己鼓劲儿:“得再想法子挣银子,身上的衣裳都打补丁了,要换。朝宗下半年的束脩,要交。”
“老太太的汤药,要买。老爷的……很多很多都要买,挣银子,挣来银子才能扶正!”
“你这嘀咕什么呢?赶紧的,白婆子家那边又要人干活儿,人家姑娘点了名地要你去!”黎百川在田埂子上朝着顾氏嚷嚷。
这地儿离黎家那宅子远,要走上小半个时辰才到,路上又是土路,运水的车通过稍微洒点儿水,地上就全是泥,黎百川一想到这情景,他压根儿就不想往这边来。
流放之人开的荒地能赁给别人种,公田却只能自己种,如今黎家的这片地就只顾氏一个人种着。
她一个人种当然种不完,因此就开了一小片儿地种菜,其余的暂时荒废着。
“老爷,您说啥?”顾氏没听清楚,心里想着事儿,脸上没调整过来就回头嚷了回去。
黎百川踉踉跄跄地从土坡上下来,把话重复了一遍,一脸鄙夷地道:“……看看你那粗鄙样,哪有我们黎家姨娘的样儿?再这样灰头土脸的,小心老爷我把你卖出去。”
“老爷,您可不能卖了妾身,妾身一天到晚地为这个家劳心劳力,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