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忘了。”
程霜走到大厅中间站定，抬头循着雕刻着黄龙的楼梯向上看去，视线最后定格在那盏吊灯上。
“也忘记这里埋过多少人的尸体了。”
亚然瞬间愣住。
这里的事情他们很少谈。
尤为关于尸体的事情。
程霜走向楼梯，亚然看着她背影越想越不对，迈步追上去，在她要上台阶的时候把人拉住。
“霜，怎么了？”
“李楠的尸体是不是也被你埋在这地下了？”
这句话一出，亚然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李楠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很明显，她也知道尸体是被他带回来。
亚然想要解释，话到嘴边想起厉霆说的话。
彼时不理解他说这话的打算，现在看来，厉九爷已经想到如果霜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
诚然不想承认，可厉九爷比他们任何人都清楚霜是什么人，遭遇什么事情会有什么反应。
亚然语塞，看着程霜清澈透明却又含着怒意的眼光心底只觉难过。
他没办法告诉程霜关于李楠死之前的惨状。
毕竟，这对于霜而言，不亚于再一次经历失去李楠的痛苦。
亚然突然松开手，退后一步站定看着程霜。
“霜，我没办法告诉你。”
此时的亚然无比后悔。
他应该一开始就听厉霆的。
他不应该把李楠尸体带回来，而应该直接送往殡仪馆，亦或者处理掉。
这样不用霜来询问，他既没办法让霜看到李楠尸体的样子，也没办法在她面前说谎，说尸体已经不在。
他现在就如厉霆说的。
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程霜眼神愈加冰冷，她看着亚然。
明明什么都没说，可这种状态却让亚然犹如受某种酷刑。
他不想看霜这样。
比起这样，他更希望霜朝他怒吼，质问他为什么要不告诉他李楠的事情。
流泪那刻，程霜偏头擦去眼泪。
亚然心疼，想要过去听她声音。
“李楠尸体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