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脖子的纱布道歉,走到门口时她猛然叫住我。
“楼老师?”
老师?
傅戎炡给我请了好几天,乍听这称呼一时间还有点儿陌生。
“是你吧,教外文的楼老师?”
她面上起伏如惊涛骇浪袭来,上一分钟还要活剐了我这个入侵者,现在又满脸温馨。
“您认识我?”
她扑过来拉我的手腕,“是我呀,叶莲声,新华路上春生日报的主编,六月份我找你帮我改过一份英文译稿,你当时还夸我英语念的漂亮咧!”
可能是今天受的刺激有点大,我一时间没想起她,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连连回应。
确定身份后,她欢喜地把我拉到床边,打开了满柜子的吃食,让我挑选。
叶莲声是个古怪人,她很容易与人交心,我不过与她有三两次交集,她便把我当知心人,一股脑儿把那会儿发生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码头工人罢工,总编让她写个报道,结果她在报纸里不小心提了一嘴傅家,后来稀里糊涂地就被剔出了报馆,结果没几天后就查出了肝病,在医院一呆就是大半年。
“你不知道哩,为了修改那么个不起眼的错处,那天楼里忙得人仰马翻,打字机噼里啪啦起火花,报纸散了一地,个个脚上都蹬风火轮,踩得地板咚咚直响。”
“傅家的人惹不得,我之前还听说你和傅二公子认识,本来想劝劝你的,但那会儿也没机会遇着你,今天也是巧了,你听姐姐一句,离傅家远点……”
我被她叽喳一通说辞闹得麻木,好在刘妈妈及时出现解围。
她搀着我走出医院,我让她找个人给叶莲声送份水果,聊表心意。
别的不论,谢谢她的规劝。
蓦地,路边扭出一道倩影。
是昨晚在傅戎炡宴会上拦我想说话的女人。
她背影娉婷,步履如风,全然没有昨日俏妮子的软弱,更像个杀伐果断的阔太太。
来了辆车,她板着脸上去,唇角紧抿,鬓发微乱,明明是无暇可击的风致,却意外的露出惶急。
罢了,是敌是友难说,我管她作甚。
回家的车费是刘妈妈出的,我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