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包也不知是在哪一刻的慌乱之中被丢掉了。
黄包车停在公馆前,我后背的冷汗悚然而出,分不清是害怕还是愤怒。
父亲,二姨太,三姨太,还有我自以为精心挑选的林巧儿,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好像都要害我。
刘妈妈笑着摇头,替我抚平头发。
“小姐进去吧,我不去了。”
我摸着脖颈的纱布,语气悠悠。
“我也不想进去,不过我得替你找个公道来。”
我走得快,刘妈妈怕我脾气发作闹事,急吼吼地跟了进来。
只是这一次,她比任何时候都拘束。
刚进大门,院里哪些飘着的二姨太眼线就嚷嚷着通传,我加紧脚步,一到门口就听见二姨奶委屈的娇哭。
真是难为她了,一把年纪还得捏着细嗓子学娇娇女,演梨花带雨的把戏。
“老爷,你不能这么惯着她!她今天敢摔妹妹的杯子,明天就敢蹬鼻子上脸,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
“你生意忙碌,日理万机,不能日日在家,我们两人柔弱女子,碰个凉水都会打三个喷嚏,怎么能跟她对付!”
我强敛心绪,手落在镶嵌了凤凰尾的门把手上,沉沉按下。
“爸,我回来了。”
二姨太满面娇态瞬间消失,她挂在父亲的臂弯里,翘首盼着他的反应。
诧异的是屋里不止他们二人,大哥,二姐,三姨太,还有林巧儿,六道目光齐齐投在我脸上,惊恐、鄙夷、歉疚,反应十分多样。
等众人看清我脖子上的纱布时,良久沉寂忽地炸开。
父亲甩开二姨太的勾扯,大步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脖子上怎么伤了?”
三姨太捂着嘴巴,眼珠子大的快要落在地上。
她怕不是以为我抹脖子寻死了。
“父亲昨日带着我在宴会上出尽风头,大哥气不过,就带着两个姨娘出主意,绑了服侍我的刘妈妈,还买了车票把人强行弄到车站去,要不是她反应迅捷跑了出来,我跟她这辈子的主仆情意怕是要断在上海了。”
始作俑者大少爷楼嘉承气急败坏从沙发里蹦了起来,指着我喊道,“三妹,别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