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楼嘉承脸上血色尽失,唯有看我的目光中满溢盈盈杀气。
我转头把躲在门后的刘妈妈也拽进来,忍着后背的疼往地上一跪,拂袖将脸上的纱布扯掉,露出擦了碘酒的血糊伤口。
“我给父亲磕头,希望父亲给我一个公道,刘妈妈是家里老人,多年尽心,从未出错,对我亦是处处体贴,不曾有差漏。
我自幼不在父亲身边长大,因不得教导而性情粗鄙,所以不讨两位姨娘喜欢,但我扪心无愧,自问敬重长辈与兄姐,也不曾宣扬楼家小姐身份横行霸道,毁坏父亲积攒多年的声誉。
我只想领每月几块大洋的薪酬,安静当个教书匠,偶尔能听父亲一句关心,逢年过节一家人和气团圆,等父亲再替我择个稳重丈夫,安稳一生。
可我处处碍眼,事事被针对,本该和气的一家人因我生了嫌隙,父亲,容我搬出去吧。”
世间道路千万条,但家里的几个长辈却逼着我走了父亲最不愿意看到的一条。
他平日里最在乎名声,我当众下跪让他主持公道,又嚷嚷着要搬出去,无非是当着几个人的面打了他巴掌,让他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家竟是一片狼藉。
父亲大步把我拉了起来,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地透露出几分心疼。
“是是是,我帮你,但你……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去找刘妈妈的路上遇了暴乱,被玻璃崩了一下。”
他目光深敛,不知为何忽然死死地看向了三姨太,紧接着便拉起我的手腕,要往书房方向带,走了几步出去还不忘回头叮嘱。
“刘妈妈,你今天受累了,先去休息、梳洗一下,其余的全都在客厅候着,正好今日有空,一会儿我们就来算一算总账,看看是谁在欺负嘉玉!”
刘妈妈感激涕零对着地板磕了三个响头,我扶着墙,一歪一扭的走着。
父亲想扶不敢扶,也不敢催促。
可……要为我做主为何不在大厅,而是要把我拉到书房来?
怕人听见?
还是另有打算。
果然,一进书房,他端庄雅正的家主形象就原形毕露,变成了贪婪狡猾的狐狸。
他慌乱地递来一封匿名信,指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