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纱布也蹭掉了。
我心中团团乱麻,做不得主。
三万大洋是楼家大半的家底,而卖国求荣则会彻底让楼家无法翻身,但傅戎焕本就是个局外人,和楼家无关。
“没有其他……办法吗?”
父亲肃然的脸庞露出一丝苦笑,“没了,若有任何一条,我也不会让你一个小姑娘牵扯进来。”
这话听不出真假,但他心忧却是真。
生意场就是这样,走了一个王老五,又来一个张老六,他日日提心吊胆。
可近来租界那边也不得安宁,草草一看,这时局远比意料中更复杂叵测,诸方势力各有谋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最后,我只能答应他考虑考虑。
得了答案,他笑嘻嘻地牵着我出书房,让作乱的二姨太和三姨太跪了家法,断了半年的花销,大哥罪责最大,再加上前几日传了不少风流事,因此被罚了荆条。
荆条抽断三根,人也送医院去了。
二姨太心疼儿子,哭哭啼啼的求饶。
父亲护短,但今日不同,他得照顾我的面子,安抚好我的心绪,以免我出尔反尔。
撑着力气处理完这一切,我终能回房休息。
晚饭也没什么精力吃,一睡便到第二天,浑身酸痛。
中午刚过,喝了碗杏仁鲍鱼粥,学校便摇来电话,问我几时可以回去上课,学生们都吵着要见我。
我思索了一会,说明天。
下午四点,换了纱布,父亲又派车送我去定做衣服,方便“勾搭”傅戎焕。
刘妈妈也跟了去,她第一次坐车,觉得新奇得不得了。
我将车窗玻璃摇下一道缝,感受铺面的冷意。
望着车窗外逐渐萧条的景致,我开始期盼一场大雪,南方到底是温柔,上海更是,秋来霜雾浓,黄叶满天飞。
路上的小摊卖着最后一茬艾草做的清明果子,我馋嘴,便也让刘妈妈买了两个,可买了又没食欲,便热乎乎的捧着玩捏。
做旗袍的师傅手脚老练,三下五除二就量了尺寸,把我带去后厅挑料子。
刘妈妈一件一件对比,左搓又捻看得十分认真,我不当回事儿,全扔给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