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合同上只要你楼家百货大楼每年四成的收益,这点钱对楼老板来说不值一提才是啊,毕竟你那浪荡四方的大儿子跟你每年寻花问柳的钱都不止这些,你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是啊,趁现在我们心情还不错,签就签了呗,签了这合同,我们就当你也是正义商会的一份子,以后你楼家的生意我们每个人都会照顾,这么大的承诺,你难道还怕比你在洋人那儿赚的少?”
“楼老板是个聪明人,现在这局势跟我们合作才是有利的,洋人给你的利益是一时的,毕竟上海是我们的本家,他们是外人,你连着外人对付我们本家人,岂不是伤感情?”
父亲仍是苦笑,一言不发。
傅戎炡扣扣桌子,脸上表情玩味地看着我……不,我的伤口。
额角和脖颈的伤都赤裸着,结痂的伤口下两条红皮小虫。
我垂眸思索,却眼尖地注意到地上有颗纽扣。
黑松石?
这是傅戎炡的袖扣。
我弯腰拣拾,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傅二爷,这是你的。”
周围人俱是一怔,神情各有古怪。
傅戎炡左手接袖扣,右手却在腰间摸了一把。
“砰”
他把枪正面扣在了桌上。
父亲哆嗦一抖,终于出声。
“不是我肯不签,而是我没那么多钱,楼家每年的账七成都在洋人手里,我只拿到了最少的三成。”
傅戎炡冷笑着拿起枪,“楼叔怎么还没有明白问题的重点,四成只是一个数字,我们想要的是你的决心。”
决心?
以我对他的了解,能挣面子的事就是他最大的决心。
等等,面子?
父亲僵持这一晚,难道是为了挣面子?
望着傅戎炡随意丢在桌上的黑色圆扣,我想到了更好的说辞。
“上海就是一张裹了金纸的大饼,每个看见的都想过来啃一口,但来的人多就容易起争端,再加上有的人喜欢自作聪明,用狗来吃饼,所以更是冲突不断。
可惜时局动荡,想要分这张大饼的狗越来越多,所以人能分到的只会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