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秘书,父亲又折返二楼书房。
我木讷地和几个姨娘团坐在正厅,守着一桌冷掉的佳肴。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父亲终于从二楼下来。
二姨太饿了一整晚,咬着唇站起来,眼里心里满是委屈。
她招呼下人给父亲换新茶,又张罗着让后厨再热一遍菜。
我侧目看林巧儿,却发现她也在看我,而且看得极认真,似乎是想读懂我脸上冰冷的怒气。
她欲言又止,又止欲言,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晚餐正式开始,热了两次的绿菜有点泛黄,没那么精神,好在几道荤菜依旧体面。
大约是昨天被绑架的事留了阴影,所以父亲对桌上的牛羊肉流露出了厌恶神色。
他低头扒饭,一言不发,没提百货大楼被警察查封的事,也没说家里被记者围堵的事。
吃到一半,二姐姗姗来迟,可她也未像往常一样咋咋呼呼,叫骂连天,反而也学起了父亲的沉默,对今日楼家的“灾难”亦是闭口不谈。
屋里越来越安静,我听得见每个人的咀嚼声。
二姨娘小口地嚼着饼子,怯生生地瞄着父亲,压着嗓子试探了一句。
“老爷,今日百货大楼那边怎么样哩?”
她还不知道大楼被查封的事,只记得内部被打砸破坏。
三姨太闻言一瞪,用眼神呵斥她闭嘴。
林巧儿发着呆,静静地嚼着面前的菜,父亲看她脸色苍白,让下人给她熬碗燕窝补气血。
屋子里荡漾着诡谲的气氛,食难下咽,我只能用温水下饭。
好不容易吃了饭,可父亲却像被钉在餐桌上一般一动不动,其余人都看他脸色办事,谁都不敢先离桌。
下人小心翼翼地撤掉剩菜,赶忙送上来几盘新鲜果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煎熬。
父亲忽然抬头,扣扣桌子看向我。
“这几天委屈你了。”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二姨太更是拧着眉打量我,毫无顾忌地嘀咕着不满。
“嘉玉……委屈什么?哎呀,不就是脑袋磕了一下嘛,不是什么大事,年轻人身体好,过两日就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