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冬日融融。
我又喝了两天的汤药才觉身子好透,恢复了原先九成的力气。
这两日张福和傅戎炡都不在,刘妈妈也出门了,别墅里只有静悄悄开放的冬菊还能增添一点热闹气。
林巧儿也不来了,我托刘妈妈去打听,她只说家里忙,抽不开人手,可我问起楼家发生什么事时,她又摇头不语,铁了心似的不肯吐露半个字。
我百无聊赖地在别墅周围转了一圈,碰到一只带着猫崽子的狸花猫,可惜猫儿不亲人,我一走进就炸毛,嗷嗷直喊。
难得傅戎炡不在,我想出去转转,可看守大门口的下人不听我的话,顶着一副大义凛然的决绝姿态不肯开门。
从上午到傍晚,我消磨一天的时间,终于还是放弃了。
我下楼倒水,听到几个下人凑着脑袋在后厨小声嘀咕傅家的事。
“听说大少爷终于要回来了。”
“可不是嘛,他上次一走就正好被英国人困在了扬州监狱,说是什么……泄露机密!反正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那一套,稀里糊涂地就把人关了小半个月。”
“老夫人不是让二爷去斡旋吗?怎么还能关这么久?傅家难道在扬州没有话语权?”
“瞎说什么呢?浙江、江苏两边谁敢不给傅家人的面子,可你没见二爷忙得昏头嘛,外头有个未婚妻,这里还养着一个楼小姐,他一天两头跑,哪里顾得上家里的大哥!”
“男人都是这样,得了碗里的惦记锅里的,一天到晚净说空话。”
几个小姑娘言语犀利,暗藏讽刺,句句说在点上,不过……我的关注点却是傅大少爷。
傅戎焕回来了。
难怪上次在街上遇到之后他就没了身影,原来是出去外头被人困住了。
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聊了好一会儿,我听了一阵便回屋了,走的时候还顺手拿走了桌上的几份报纸。
这些天不能出门,报纸就是我了解外头的唯一信息源。
上海的小报不胜枚举,且各家关注点不同,有关注命案的,有关注生意的,还有专管八卦的,个人看报,全凭喜好。
我拿着厚厚一沓草草翻阅一番,无意间却被扫到一个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