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我想得太好。
傅戎炡的话很普通,可偏偏里头又藏着难以品味的不普通。
从楼上到楼下,这话一直悬在我的头顶,直到上了他的车后,车门重重关上后,这七个字如一记钉锤砸通了我的脑壳。
离开前,两位姨太太倒是没质疑我被傅戎炡带走是否合理,倒是刘妈妈一脸愁苦,搞得我像是要英勇就义一般。
可我无暇顾及她的情绪,傅戎炡的话激得我汗毛林立,像个木头一样绷着身子,双手冻如寒冰,哪怕盖着绒毯也热不起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他沉默着,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我坐在车里煎熬,数着乱跳的心脏频率。
车子刚过路口,傅戎炡一言不发地叫停司机。
他长腿跨步下了车,委身钻进了一辆圆头老爷车里,朝我的反方向离开。
两辆车擦肩而过,如陌路人一般各奔一头。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顿悟了我与傅戎炡的关系,我们之间的“缘”是时运使然。
我和他之间掺杂着属于第三个人的冤孽福报,如果任意一方执意纠缠,最后一败涂地无论如何都是我。
因为他站在时运那边,他掌握全局。
心里重重一沉,翻涌着说不上来的悲哀。
驶向林巧儿家的车子停在了菜市场,司机不认路。
我拢着衣衫与寒风搏斗,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弄子里的矮房。
和想象中不同,林巧儿脸上并没有太多憔悴,反倒是多了几分……滋养出来的圆润。
她踩着高跟鞋,绷着单薄的后背,像个阅历颇深的中年人一样与来客攀谈,时不时比手画脚,大有指点江山的气概。
我定足看了一会儿,回忆起她还不认识我之前的光景。
我之所以记得她,找上她,是因为一记响亮的耳刮子。
十里洋场里,人们喜欢把有本事、有头脑的女人叫算盘精,林巧儿虽然只是屠夫的女儿,但她配得上这个名号。
那天下课后,我闲逛着进了菜市场,正巧看见林巧儿与一个男子划拳。
男子生得矮矬猥琐,一口黄牙歪七扭八,面相凶狠不说,手里还拿着把劈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