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她揉着胸口,连喝了两杯热水,才好不容易将打嗝止住。
“楼伟明这样利用你,你难道不想趁送大太太走这么一个机会报复他一次?”
她转过身,温柔地凝视我,如水的慈媚好像要将我心肠中的某一处地方彻底融化。
我大约是刚记事的年纪捡到过一尊寺庙里供奉的羊脂玉观音。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东西值钱,只觉得稀罕,所以揣在怀里藏着,每天闲来无事就用手去抚摸那温柔的触感。
后来,一个比我年纪稍大的孩子也摸了那尊观音,他说,那是妈妈的感觉。
微妙的,温柔的,和善的,就是妈妈。
林巧儿只比我长三岁,可我却在她脸上看到了母亲般的慈爱。
“玉儿,别心软,楼伟明不配当父亲,你看看这老畜生养大的两个孩子,哪个不是自私阴狠,偏偏你生了软肠子!
你听我说,你这副心肠用在哪里都好,唯独不能给楼家、傅家。
你抽个空清算清算手头的钱财,等送走大太太,我们也商量一下计划,你得赶紧离开上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一屋子的人都是吸血虫!”
她一番鼓励听得我雄心万丈,“怎么做!怎么报复楼伟明!”
她娇啧地看我一眼,“自然是有办法!”
说罢,她撅起嘴巴,豁然起身,跑到衣橱前翻箱倒柜。
黄灿灿的橘子还剩两瓣也被她随手丢在了一旁。
我问她找什么,可她一味摇头不语。
片刻后,她忽然抬头,指着窗边的金漆桌让我坐下。
我磨蹭着挪过去,还没坐下她便来了。
她巴掌一按,往我面前的桌上拍了几张黄皮信纸,而后又从抽屉里拿出那支与她的品味格格不入的高级钢笔。
“快快快,我一边说你一边记。”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可她已将钢笔塞到了我的手里。
“见字如晤”
“要写信?”
我露出一点惊愕神色,她迎着我的目光点了点头。
“是!就是写信,快,我说你写!”
林巧儿急躁起来,脸上通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