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有千百张面孔,如走马灯一般灵活切换。
一会儿毒言毒语,让我别僭越逾距,谨记自己只是假的楼嘉玉。
一会儿恋恋不舍,让我别离他而去,蛮横霸道要我发誓给承诺。
一会儿无情无义,让我别期盼过头,把他大方恩施当偏爱令牌。
真是看不透他。
很多时候,我分不清他到底是贪恋我这副身体,还是想在我身上找到楼嘉玉的影子,又或者两者皆有。
可我明显感觉得到,有时他也会分不清自己想要的。
他怕我变成真正的楼嘉玉。
怕我取代掉他心中那个圣洁无瑕的那个位置。
也怕我这副柔软娇气的身子会让他魂牵梦萦。
于是,他在床第间折磨我,从我口中一遍一遍听着李青霜才会有的妩媚和讨好。
真正的楼嘉玉不会讨好他,可低贱的李青霜会。
因为李青霜想活。
因为我想活。
我想离开他,有尊严的活。
既然如此,我又纠结在意什么呢?
于是,我眨眨眼睛,靠着墙,挺直了微弓的脊背,扭着腰身站了起来。
我伸手去解毛绒披肩的盘扣,笑着看他。
“那我去洗澡,二爷稍等一会儿。”
不等他回应,我弯腰勾来掉在一旁的拖鞋,从他身旁经过,将厚重的门拉开,欲钻进浴室。
他阴沉着脸,扯住我的手,拦住我的去路。
“闹脾气了?”
我识相地挤出媚眼,“没有,只是在想事情,分了神。”
我继续解着扣子,他一把按了上来。
“真没有?”
我避而不答,话锋急转。
“你刚刚说……去四川了,去……谈生意吗?”
周盈盈母亲的老家就在四川,他这一趟过去,怕是和周家有关。
傅戎炡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松开拉扯着我的手,喟叹一般。
“不是不关心我的去向吗?”
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我摇摇头,眼睛却斜瞄到了桌上的建筑图纸。
楼伟明说过,傅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