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轻轻揉按着我的眼角,让我将眼泪逼回去。
她以为我难过,其实我只是愤怒。
我站到窗边,眺望着满目的白。
这世界,果然污浊一片。
连白色都是污浊的。
从衣柜里翻出那件兔绒大衣后,我三下五除二挑了件尚且还算得体的长裙。
刘妈妈捏捏我的掌心安抚,上前开门。
我们一前一后关门出来时,外头正在说话。
傅戎炡声音嘶哑,不知是昨夜纵欲之后的虚软,还是刻意压低声音,不想我听到。
“周家也真是够狠心的,自己的人都下得去手。”
“是啊,白生生、娇滴滴的一个干女儿,说不要就不要了,我早上来的时候听说已经扭送去百乐门了,大都会那边也在打听,哪边开价高就把她卖在哪边。”
“嗯,我让你帮我拦人,拦了吗?”
“那是自然,傅二少吩咐的事,我哪有敢不照办的,这不,刚办好差事我就火急火燎跑过来了。
啧,只是没想到会碰着你在这儿金屋藏娇,所以好奇地看了一眼,不过,你怎么会喜欢这一款儿的?”
听到这话,我的心忽然跟着揪了一下,下意识地揪着大腿的衣料。
“便宜,简单。”
便宜。
简单。
这就是他对我的评价。
和当初说的“简单”一模一样。
我藏在转角处,脸上火辣辣的。
好像被人狠狠的打了巴掌。
说话声再次传来。
“你这么明目张胆,不怕周盈盈知道来撒泼胡闹吗,我看她不像好打发的,爱吃醋。”
“吃醋?哪儿看出来的。”
“男人的直觉。”
刘妈妈垮着脸拉着我,一双眉毛紧拧着。
她不想让我出去。
可我不听。
我不仅装作若无其事,还捧上了笑脸。
傅戎炡看见我,目光灼灼,慌张地将手里的白贝母相框反扣在桌上,用修长的手指拿掉了嘴角的烟。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抽烟,他往常抽的都是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