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迷蒙着猩红的双目。
一张潦草木床,一张残破毯子,一地脏污,一堵黑墙,这便是我目之所及能看见的。
刘芳与这残破、邋遢的环境混为一体。
她难以置信地顿了一下,而后用阴恻而狂暴的目光瞪视着我们。
少顷,她如临大敌地支楞起身子,抖着双手要过来抓傅戎炡的裤腿。
可她脚上挂着叮当碰撞的铁脚镣,笨重的铁链将她困在阴暗的方寸之间。
够不到,碰不着。
傅戎炡面露不悦,偏头看向小警察,“她最近安分吗?”
“还算听话,就是前几天抢了人家一个馒头,被打了一顿。”
我往傅戎炡身后站去,想当个透明人。
脚步刚动,却听她张口咆哮。
“我要杀了你!你个挨千刀的兔爷,狗娘养的,你算什么东西,窑姐胯下的肉瘤,马粪堆里的烂肉,烂到骨子里,烂到心肠里,歹毒龌龊!”
“你怎么还不死,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十九层地狱,就该滚一百遍油锅,烧成黑炭给路边的狗吃了。”
她恨傅戎炡。
傅戎炡说,是他把她关在这儿的,一关五年。
这里头暗无天日,灯光冷淡。
我能想象到她曾无数次对着霉墙,对着污渍斑斑的草席咒傅戎炡不得好死。
她声嘶力竭地叫嚣着,眼眶里都是泪水,肩膀一耸一耸的。
她把全部的恨意都发泄在脏污的语言里。
傅戎炡神色诡谲,伸手揉了一下太阳穴,颇为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他似乎是想让那个谄媚小警察训斥她两句,可最后又没开口。
他转了个身,将躲在后头的我带到身侧,与他并排而站。
宽大的手掌死死包裹着我的拳头,不许我再后退。
他把刘芳张牙舞爪、一脸不服气的撒疯、咒骂当戏看,脸上喜悦渐起。
我面无异色地听着,直到她忽然掉转矛头,直直朝我看来。
“冒牌货,小贱人,你以为没人知道你是假的吗?我告诉你,我知道!
我不仅知道,我还天天和里头的人说,我说你是婊子,说你是窑姐,哪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