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戎焕来得快,去得也快。
屋里的哄闹还未平息,他已悄然离去,留下一串有序的脚印。
迎面袭来一道风,将我手中的帕子吹到地上。
我眉梢一低,盯着地上的软帕,心口渐渐拧起。
脑袋又沉又重,意识不清不楚。
唇齿好像麻木了,口腔里散发出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楼顶的积雪化了一滴水,正正好落在我的脸上。
冰凉的触感让我瞬间回神,清醒了不少。
被咬破的舌头传来了迟钝的痛感。
我微微仰头,将口腔里的血尽数咽下。
“滋啦”
车子刹停在冰滑的路面上,门口传来哒哒哒的欢快脚步声。
是林巧儿。
她心情愉悦,手里还掂着一个纸袋子。
我循声望去,看她走得不紧不慢,而后远远地对我牵起嘴角。
如果她知道辛苦布排了这么久的救人计划打了水漂,心中会作何感想?
是遗憾,是难过,又或者是愤恼?
此刻,我浑身疲惫,只想就地而倒,枕着冰雪睡一觉。
从傅戎炡的新家出来以后,这短短几个小时的经历如山崩海啸一般将我仅存的理智敲得稀碎。
刘芳死了。
我也差点没命。
最有盼头得到自由的柳如云得了心脏病,为了不连累我们,她甘愿吃药赴死。
我被乱七八糟的情绪压着,压得呼吸不畅。
我开始质疑一切,因为这一切最终都走向了一个结局。
死。
在火车站陡然看见周盈盈的一瞬,我心中生了个念头。
我以为傅戎炡会跟在她身后走进。
如果那把刀,那时那刻刚好插进我的脖子,傅戎炡这个演技精湛、难以捉摸的男人会当着未婚妻子的面救我吗?
又或者我死在了那里,楼家、周家、傅家又会怎样?
都说妲己是狐狸原身,有九条命,如果我也有九条命就好了。
那我就可以在他们面前轰轰烈烈地死一次,而后再潇潇洒洒地守着另外八条命,过个清闲安逸、不起眼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