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磨一个可行的方法,他常将自己关在书房,从下午关到凌晨。
有几次我登门汇报从楼家探听来的消息,扣不开书房,只能自己拧门进去。
他身子蜷曲睡在沙发上,身上盖件单薄外套,见我来了也不动,非要睡够才起身。
还有几次去给他当随从翻译,侥幸地见过两回他与人商谈时的从容与强势。
傅戎炡心里放秤砣,不管旁人口中所说如何天花乱坠,他总是不露真表情,用眼尾窥探其余人的反应,待对方说完再做评断。
他不怯不惧地与行业里的长辈们谈笑风生,问候客套,礼貌有度,态度不卑,话风扭转间,他始终把控中心话题,思路不乱,引导众人。
早早挑了傅家大梁的他在生意场游刃有余,懂分寸,知进退,留余地,顾体面,所以外头对他评价颇高,也都喜欢与他谈生意。
原先几年,傅戎炡倒是常与我聊公事,心情愉悦时还会教我些知识,大侃宏图伟志。
现在不一样了,见了面,三两句话说不完就往床上带,连楼家的情报他也不屑要了。
楼嘉敏嘴皮子聊秃噜了,刘妈妈恰好端来三碗白糖莲心粥。
她嘴上嫌弃甜的过头,吃了会发胖,手上却未停歇过。
我没什么食欲,拿着汤匙慢慢搅弄。
干莲子泡发鲜白,小火慢熬至软糯,盛碗后撒层晶莹的白糖做点缀。
吃了点粥,身子暖了。
楼嘉敏和楼嘉承嚷嚷着回屋烤火,刘妈妈回屋洗碗,我兀自在外头吹了好一阵的风。
天暗了下来,我回屋看了一趟。
楼伟明挪到自己屋子里睡觉去了,林巧儿寸步不离地陪着。
刘妈妈看我双手冻得木僵,赶紧送来一个暖手的汤婆子。
我压低身子倾向她,面不改色地撒起了谎。
“一会儿我得去傅戎炡那儿一趟,楼伟明若是问起,你记得交代一声。”
她倒是没怀疑话语的真假,只是偏着脑袋看外头,以为车来了。
“外头没车,今天我得自己过去。”
刘妈妈沉吟一声,与我一起上楼。
我换了件不起眼的厚外套,将装满英文资料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