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撞上了前来送红茶和点心的盘发女人。
金姨妈冷眼一白,吓得那人连连后退,险些打翻了茶罐。
被狼狈地“请”出去后,我白脸窘成红墙。
更窘的是还没走远几步,她的人又追出来传了句话。
“我们老板说世上苦难的女子多得很,楼小姐这样的不算苦难,更像是炫耀。
自古以来女子最忌讳的就是看重尊严,楼小姐本就浮萍之命,何必自欺欺人,学天宫神女。
人生苦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晃晃悠悠也就过了,不必较真。”
她的每一句话都对,可我每一句都不认同。
难道就因世间女子多苦难,所以我的苦难就忽略不计了?
难道就因自古女子无尊严,所以我就该放任尊严被践踏?
难道就因人生苦短一须臾,所以我理应稀里糊涂不较真?
胡扯。
雨打浮萍又如何,浮萍也要翻天。
屈居男人身下并非我本意,她只关心风流之事,只觉得我故意献媚,明明未知全貌,却妄自评断。
我好心坦白,她却看我笑话。
她当自己是谁?
劝我安分,我偏不。
我非要在跋扈的男人堆里挣出一条自由的活路。
望着传话女人的妩媚姿态,我润了润干裂的唇,也让她转达一句话。
“不是只有男子扛枪拿刀,杀敌御凶才叫刀口舔血,女子手无寸铁,委身于男子亦是。”
这番话我发自肺腑,至于金姨妈如何理解,那是她的事了。
撂了话,我大步离开。
心中又羞又恨。
羞恨化作脸上红云,在昏暗的灯光下现出一丝艳媚,惹得路旁的两个男子挑衅吹口哨。
“哎呦,这是哪家小姐,还是哪家的招待姑娘?”
“小脸儿嫩白,媚眼含星,五官端秀,就是嘴唇不够水润,差了点儿气色,小姐要不赏个面子,我哥俩请你喝杯酒润润嘴皮?”
一辆黑色小汽车轰隆从外头开过,刺眼的车灯照在二人油腻腻的面庞上,看久了真叫人作呕。
这两人惹我,惹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