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早些解脱,离开上海,和楼家撇清关系。
不过,哪怕没穿新衣,我今日这身旧衣也算正式,不会含糊丢人。
淡淡的绿色映衬出容貌的清丽,稍宽松一些的腰身也不至于让我拘谨呼吸。
旗袍上的盘扣从颈子处一直延伸到腋下,后背的浮雕双面绣花顺着细长的胳膊弯成了弧度,随后又从后腰隐下去。
内里搭配了一件颇时髦的白色蕾丝衬裙,瞧着薄如蝉翼,实则加了一层软软的绒毛,正好保暖。
我自问穿着还算合适,不应该叫傅戎焕这样过问,显得楼家苛待我。
大过年的,连件新衣裳的都舍不得买。
傅戎焕身形颀长,峻拔如松。
熨烫周全的定制西服勾勒出他修长又饱满的身材,胸口马甲的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铰链,瞧着像是怀表。
我不自在的干咳一声,他却还未移开目光。
“你知道我撒谎,为何不揭穿?”
“傅家名声在外,大多数人都扒着沾亲带故,拿傅家名头好办事,但楼小姐却不稀罕这特权,因此让我肃然起敬。”
这话是嘘捧,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时却真没那个意思。
话说一半,他倾身过来。
“其实是我脸皮薄。”
他脸皮薄,反显得我脸皮厚。
我面不改色撒谎、圆谎。
楼嘉玉啊,你真像条滑溜的活鱼。
咬了鱼钩,送上砧板,任由他傅家兄弟二人推来推去宰割。
哒哒
一旁的门忽然打开,一两眼凹陷的白发老妪冒了出来。
宽松了的眼皮耷拉着,富贵气息却不减弱。
她向傅戎焕问好,而后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眼我,灰白的烟雾如水墨一般从她唇中喷出。
“楼小姐。”
我脸色微变,想不起在哪儿看过她。
老妇直白的目光如方才拍卖场里的照明光束,将我打得通体透亮,不留一丝秘密。
傅戎焕笑着,随手抓起推车上的一个物件。
颇具安全感的大手抓着青绿藤萝花瓶的纤长细颈子,像市场上那些宰杀肥鸡瘦鸭的商贩,估价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