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回家,却在一步之遥的路口碰着起意外。
车子外头咿呀哎哟嚷嚷着,围了一群小老太太,地上飞溅出几个突兀的血点子。
我怀抱着从竞拍场拿回来的粉色珍珠串,睡眼惺忪地探看。
慢慢地,收拢的目光集中在了地上痛苦挣扎的年轻人身上。
他全身痉挛,清秀的面孔几近扭曲,五官扭作一团。
急促的呼吸让他胸膛大起大伏,极速塌陷下去又飞速紧绷胀开。
一张一翕,像极了林巧儿曾多次跟我描述过的杀猪之状:
一刀穿吼,但气息未尽,呼吸未绝,因而流着血的猪仔还想极力挣扎,它扬起上半身,妄图从乱蹬的空气中抓到明朗的生机。
年轻人和猪仔一样挣扎。
但围观的人不敢救他。
血像山中细流,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下慢慢渗出。
周遭的一切慢慢变成了鲜红色。
我眼睁睁瞧着这一幕,忘了呼吸,只觉头脑空白。
若我有机会见义勇为,也会这样一身血污吗?
司机偏头斜看一眼,咋舌惋惜。
“大过年的,想不开跳楼了?”
我木木回神,确实像跳楼。
四肢断裂,脑袋歪扭。
大多数跳楼的求一命呜呼,像他这样悬了一口气的最是痛苦。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下车瞧瞧。
司机却劝我,过年喜庆,不宜招惹晦气。
晦气?
算了。
我脑袋一歪,满脑子想得是到底几时我才能等到见义勇为的假死几乎?
最后一段路,司机故意缓了车速,徐徐道。
“老爷的意思是小姐可以机灵点,主动点,男人是不禁诱惑的,只要稍微一点好就能上钩。”
说来说去,万变不离其宗,就是叫我抓牢傅家的大腿。
我倚窗假寐,不作回应。
回到家时,喋喋不休,操着一口吴侬软语,娇滴滴学舌上海话的亲戚们还在。
也不知怎么,原先是外地人不说上海话就挨白眼,现下上海话却不好使了。
上海人和大多数男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