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年轻的生命在这里终止,我想给她放颗糖。
不远处升起薄烟,似乎是从寺庙传来的。
我朝着烟气升起的方向,轻轻拜了拜。
十分钟过去,我走出警戒范围,和大胡子各自回家。
黄包车走到一半,我心里的不甘又作祟了。
要妥协吗?
作为老师,我应该向这些人妥协吗?
要不,试试?
我叫停黄包车,给了他付东宁家的地址。
既然凶手就在眼前,那便去问一问。
付家的宅子风格典型,像一座被石头垒起来的城堡。
外围的墙壁很高,很难攀进去,只能走正门。
我探头探脑在外瞧了一会儿,见大门禁闭,迟迟不动,连寻常看门的小厮都没有。
卯足了勇气正要去扣门时,耳边一动。
我听到巷子里传来拉扯声,似乎是有人被捂住了嘴巴,在噎嗓求救。
“救……唔……”
“救……”
我屏住呼吸去寻声音的出处,却看见两个熟悉的布袋子。
坏了,是我学校的学生。
这袋子是过年时候校长给每个人送的礼物,人手一份。
灰色布袋,绣了简单的灯笼花纹,做工略显粗糙,但十分耐用,学生们大多都拿它来带书。
我放低身子,挪到袋子旁,刚捡起来查看,却感觉手上黏糊糊的。
等等,这是,血?
本该是如此关键的时刻,可我脑袋里却有了个坏打算。
要不,我雇人假装劫匪绑架杀人?
这事情闹大,我刚好可以从中脱身,若是出了意外,也还可以给楼下留个美名。
手上的血慢慢变凉,我蹲在地上思索。
是借机假死,还是……再等等。
刹那间,我的自私战胜了善良。
我扔下包包,朝着最近的赌坊当铺走去。
这些地方门道多,只要给的钱多,想找什么样的人,办什么样的事都行。
我难以抑制心中的欢喜,如果事成了,我今天就可以消失。
我自由了,我可以离开上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