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别扭地挤在车子空余里,仓促地撕扯着衬衫。
滋滋啦啦的声音伴随着碎屑。
他熟练而冷静,替我包扎着腿上的擦伤。
我偏偏脑袋,想动身子。
“别动,你现在不能动,别动!”
傅戎焕紧张得哆嗦,手上一松就是血红直冒。
车子路过颠簸,我也跟着飞了一下。
胃里翻出血沫,无法自抑地从嘴角渗出。
我偏头一吐,脏了兄弟二人的鞋。
浓重的血腥敲打着鼻腔,我这才注意到,原来车里已经有好些血了。
流了这么多血,我还能活下来吗?
血流走一分,身体的力气就消失一分。
原来刚才做梦在海上摇摇晃晃,是我在和死亡争斗。
记忆回拢,我想起来了。
刚才我放弃逃跑,和傅家两个少爷里应外合,搭救了被挟持学生。
原本一切顺利,可临了一步时,歹徒忽然变卦,将其中一个重伤学生推下了山崖。
我着急去救人,也挨捅了两刀。
歹徒兄弟破罐破摔,配合默契。
一个捅了我,另一个又补脚将我踹下山崖,让我和重伤学生生死作伴。
万幸的是我本能抓了棵树逃生,不幸的是那个学生彻底失去意思,滚落山崖。
当时一刹那,我听到惊叫、呼喊,以及付东宁上膛开枪。
歹徒被击倒,命大没死。
“别睡,楼嘉玉,不能睡!”
傅戎炡看起来很急,一脸担心。
可他哥哥还在一旁,他不怕露馅吗。
虽然刚才救人时,我故意口口声声的“心肝”喊的都是傅戎焕,但那一刻,我真正看着的,却是傅戎炡。
人啊,还是敌不过心里的坎。
危险面前,我更依赖的还是傅戎炡。
这是多年来的习惯,我怕他,可他也护着我。
眼前的他狼狈得很,西装皱了,脸绷着。
我张张嘴巴,有力无力道,“你……露馅了。”
他沉静的脸晃动一下,漠然苦笑。
我眼皮一重,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