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簌簌,有几分凉意。
打在人脸上的时候,倒是像吵架时喷出的唾液。
凤凰公馆的大门口前开了几朵油纸伞的花儿。
我们一大家子人,个个毕恭毕敬,如送神一般送走了格雷。
车子轰隆离开,在雨幕中留下一道黑烟。
楼伟明跺脚转身,利索地甩了我一耳刮子。
这巴掌在意料之中。
只是我没想到他不顾念我身体还未痊愈。
我向左倾斜,脚底打滑,被刘妈妈抱住。
楼伟明脸色不善,要吃人。
他那只钳子一样笨重而锋利的手在我脸上划了一道口子,血丝瞬间渗出。
二姨太戏演得好,惊恐捂嘴,声音乱了节奏。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
三姨太也演戏,她脸色大变,忙上前拦着。
“老爷别同玉儿置气,她还年轻,不懂这其中的利害。”
我手臂发抖,睫毛颤动。
“二姨太,你刚才让小蝶给我递的茶水里加了媚药,是也不是?”
她没料到我开门见山,眼神又凶又冷。
三姨太嘴巴抽动,衣袖下不安的手和紊乱的呼吸出卖了这几个人的计谋。
二姨太略作停顿,猛然上前,撞开了刘妈妈,撞掉了遮雨的伞。
她切齿嗫嚅,抓着我的手臂向后折。
我不知道她还有如此蛮力,野牛似的。
在医院虚虚软软躺了几十天,眼下根本无力反抗。
周遭的温度低得如数九寒天,她道。
“我总是顾念你没有母亲,教养不足,所以懒得计较,可你今日实在是张扬,丢了楼家的清誉不说,还诋毁我们几个长辈。
老爷心软下不去手,所以我这个辈分最大的后娘该替他做主,教训教训你。
管家,千万拉好林姨娘,她最晚过门,和三小姐无隔无阂混了这么久,怕是忘了自己是长辈。”
惩罚来得突然,我没料到。
她劈头一巴掌下来,我只觉口中牙齿在摇晃。
刘妈妈也被钳制住,无法动作。
我抬眼看楼伟明,他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