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引她进屋已是莫大的情面,说这劳什子的话。
真叫我心中不爽。
她故意试探一下,并不打算真走,转身又道。
“楼小姐……与红柳是熟识?”
我怔住,“不算,只是吃过几次饭。”
她若有所思,语气无辜。
“嗯,不算深交挚友?既然如此,那她绞尽心思勾引我先生的事便与楼小姐无关了。”
她看着我,那双带着浓烈厌恶的黑眸藏着轻蔑。
微微扬起的脸有些幸灾乐祸,她垂下眼睫。
“希望楼小姐身体快些康复,我们都等着吃喜酒。”
我们?
谁和她?
傅戎炡?
大约不是我多想,她这话炫耀意味明显,好像是知道我和傅戎炡的事似的。
可她又不说明。
昨晚睡得差,疲惫感裹挟着她的阴阳怪气,一起冲击着我的神经。
猝然一瞬,我从椅子里弹起,抄起了座位上的裁纸刀。
多亏了她大老远过来冷嘲热讽,给我提供了机会。
周家人在火车站胁破我一次,那我礼尚往来,也还周家人一次。
……
司机惊慌,打不着火。
他哆嗦牙冠,精锐的视线通过后视镜落在了闪光的刀上。
这刀是报社的裁纸刀,伸缩款,推出后有十五公分长。
穿人脖颈不在话下,一刀歌喉亦是轻轻松松。
周盈盈皮肤鲜嫩,轻轻一碰便留了红痕。
我以为她是个稳重,不轻易露怯的人,可刀真架在脖子上时,她比我那日还狼狈。
方才拖着她从屋里出来,楼家的几个姨太太吓得要死。
一张花脸比哭丧的还惨。
汽车的火还是没打着,周盈盈的泪落到了我手背上。
我冷笑一声,看着镜子里的她。
“傅太太,你觉得我这一刀下去,是你先死还是我后亡?”
卷翘的睫毛轻轻闪动,薄唇抿着,不见血色。
良久后,嘴角缓缓弯了起来,哀求的声音里哭腔凝重。
“别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