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哆嗦牙关,大急之下咬了舌头。
装了三天的哑巴,现在不装了。
我转头,厉色问二人,方才他们所说的消息可准确。
男人掀开眼皮,一脸鄙夷。
“当然准确,骗你做什么,我小舅子就在轮渡上当活,这些事儿是他亲口说的……”
我又问这动乱和傅家大少爷有何关系,那男人支吾着说不上来。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傅家大少爷的事儿哪是我们能打听的,不过你要真问我这轮渡能不能开,我可以告诉你,真开不了……”
后头的话我没听见,我含糊道谢,软着腿脚离开了馄饨摊。
火车、轮渡都停了。
我该怎么离开这儿?
难不成……真得靠这双不争气的腿。
老天爷是有意折磨我吗?
怎的偏在我不顾一切逃出来时,给我设置这么多磨难关卡,叫我不如意。
一个男人将没抽干净的半支烟丢在地上,未熄灭的火一闪一闪的。
像极了我飘渺的希望,随时都会熄灭。
我走啊,走,一直走。
走到西斜的日头照在脸上,金闪闪的光芒亮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我不知疲倦,迈着吃力的步子,一点一点挪动。
我忘了挤过多少人潮,与多少人擦肩而过。
我只记得自己要向前,要离开,要远走。
忽的,一个女人迎面而来。
柔软的香味十分好闻。
她长发卷着,蓬松如水波一般垂到腰间。
青翠的翡翠滴子挂在耳垂上,喇叭袖子里晃着两条细胳膊。
菲薄的嘴唇张张和和,她在说话。
可我好像真的聋了,我听不清,也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许久之后,耳朵里才有了动静。
“楼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了!”
我徐徐回神,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她是红柳。
红柳。
等等,她是怎么认出我的?
我慌里慌张,捂着脑袋往墙边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