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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女人。
她如生了锈的机械一般,咯吱咯吱的回头,生硬的冷峻的神色猛地吓了我一跳。
我知道是谁了。
是那个越南人美芳。
我先前叫她去打探傅戎炡母亲和周盈盈的消息,可后来事情变故,我一直未能再去洋楼,因而未能尊诺救出她的妹妹……
是她。
怪不得前两日她照顾时十分殷切,有时又忽然发愣,直勾勾地望着我,眼睛里若有似无地飘着恨意。
我以为她是馋傅戎炡送来的糕点,便捧了盘子让她吃。
她没头没脑地咀嚼,吞咽,将两个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是她。
她恨我不能尊诺却许诺。
恨我明知不可为却又叫她冒险而为。
头顶的灯光将屋内照的亮晃晃的,光可照人的地板晶晶亮,犹如一面模糊的镜子。
我抖抖眉梢,向她致歉。
楼伟明长叹一口气,骂累了,闪去一旁喝茶。
茶不解渴,他又让管家拿了一瓶红酒,暖身子似的狂喝了两杯。
二姨太见状,捡个便宜接下担子,接了他的怒火继续指责。
她撑腰扶额,拉着大儿子楼嘉承对我竖起了食指。
“玉儿,你真真是不懂事啊……”
母子二人配合默契,唾沫星子像天擦黑时一闪而过的星宿尾巴,密密如雨。
我惹事逃跑,不光是毁掉这桩婚,更是毁了楼家所有人的利益。
我毁掉了他们的青天美梦,毁掉了既定的“光明”前景。
格雷不是个好丈夫,好男人,但他一定是个好的造梦师,或者“驯兽师”。
否则他又怎会三言几语就能将这满屋子的人哄得团团转?
楼家这群爱占小便宜的人就像廊檐下跳来蹦去,饿久了的野猫。
为了生存,他们习惯了野蛮争抢,可忽然一日,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一块肉糜。
自此,他们便开始翘起尾巴,等待着“主人”的抚摸和继续投喂。
而我这只最难驯服的野猫不仅抓伤驯兽师,还将他咬得五官尽毁。
所以,我成了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