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真,借此机会,正好叫那些觊觎船舶设计图的狐狗之辈、汉奸走狗原形毕露。
而我挟持周盈盈逃跑,格雷大怒,原因有二。
一方面,他心觉受辱,另一方面,他亦觉察到了以傅戎炡为首的上海商人的敌对和轻视。
或者说,他忌惮中国人的觉醒和团结。
所以,他大花银钱,两边做准备。
一来,联络租界巡捕房和警署寻找我的下落,混淆视听,二来,买通报社,披露楼家丑闻,以报我逃婚之仇。
楼家本就有“前科”,名声自然是脆弱不堪。
尽管不久前我舍命救学生的事挂了几天报纸,勉强挽回了几分荣誉,但比起大家都关心的“爱国实业”一事,这点填补实在是微不足道。
于是,楼家成了一座枯木搭建的朽楼,稍不留神的一点火星就能毁之殆尽。
在这样的境遇下,楼伟明选择北上求助。
如此看来,他北上也不光是为了寻靠山,更多的是避难。
他知道楼家叛国最大的过错人在自己,故而只要自己逃远了些,上海商会的这些老朋友们总归还会给楼家百货一点薄面,不至于赶尽杀绝。
不对,若真是这样,那我应该是被他抓回来的。
上海是个大赌场,而他也甘心当赌徒。
他拿我当挡箭牌,赌傅戎炡是否会心软。
思绪清理到此处,疑惑方才解开。
犹如拨开浓云,瞧见了巍巍天光,心头一片明朗。
想开了,心也更静了。
可楼嘉敏却仍在抱怨。
她指着我的肺管子,说我无理取闹。
今日的她穿着一身呢绒羊套裙,头上戴着钟形帽。
大约是怕春日风大,所以还竖起了大衣领子遮掩着脖子,抹了脂粉的俏脸如珍珠一般包进衣领里。
明明是斯文穿着,可脱口的言语却粗俗无比。
我撑着胳膊坐起,借着头顶的灯光照看二人的面庞。
“大哥和二姐如此关心我的婚事,真叫人潸然泪目。”
楼嘉承斜着眼,顺手一扬,将手里的温茶泼到了我脸上。
“给你几份温和你就当我是个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