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戎炡确实坏,但他对你也确实不一样,其实你对他也……用了真心,咳咳,是吧。”
林巧儿一眼看透我,也看透傅戎炡。
我到底是个俗人,是个喜欢傅戎炡的俗人。
大约是觉察到了分别在即,所以林巧儿左右一席话里才会有种打开天窗,敞开心扉,毫无保留的意味。
订了婚,我便要搬到傅戎焕的住处,不同床共榻,但要共住一个屋檐。
所以,今日是我在楼家的最后一日。
原先的老旧规矩都是办了婚宴才挪家,现在不一样了,大多是人家都兴订婚搬家。
桌上的点心慢悠悠飘着香气,为闷闷不乐的离开添了一些勾人心弦的甜腻。
满桌的东西也不知是按哪儿的习俗准备的,我看着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一盘裹烧白鹌鹑,一碟冰糖梨糕,一碗子饱满圆溜的冰葫芦裹花生糖,一整块淋满勃兰地糖浆的葡萄干松仁黄油玫瑰饼,还有一篓白沙枇杷,一篓暹罗大蜜橘。
吃食都是顶好的上等物,但我心头空洞洞的,没着无落,所以也没尝滋味,就那么放着。
林巧儿踏着高跟鞋走近桌子,俯身凑着去嗅闻那股暖融甜香。
蓦地,她眸子一睨,弯腰从果篓底下抽出了一张压得平整的粉色樱花笺。
我隐约能看见上面写着两行娟秀的小字。
“不问卿卿何时归,但知吾心寄飞燕……这谁写的,这么肉麻?”
我冷冷笑着,还能是谁?
当然是傅戎炡。
感情……海关总长夫人说的“后悔”是这个意思。
我方才还觉得这一桌吃的有些怪异,似乎都是参照着我喜欢的口味备的。
原来是他,为了留话,真是破费啊。
不过,都这般光景了,再说这些有何意义。
可他竟然冒险将手伸到楼家来,甚至专门叫人弄了这一桌吃的与我怀旧,倒是显出一些奋不顾身的勇敢来。
彩笺上这话的意思是,我们二人中,是我先“变心”,而他始终在暗处护着我。
真是倒打一耙,平白给我泼脏水。
什么叫我先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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