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海阔,傅戎焕当风而站,阐述壮志。
我瞪大眼睛,看见海面在缓缓移动。
不对,是船动!
傅戎焕捏捏我的掌心,安慰道。
“船离了港,浸在水里才能显出真本事。”
轮船轰鸣,惊起远处的飞鸟。
风景绝好,甲板下传来惊吼。
底下诸位见多识广的豪绅阔太和我一样震惊。
船慢慢驶离港口,有人好奇地招手,有人放声大喊。
“你志高慧明,一定可以实现的。”
我回一抹不浓不淡的笑意,让他捉摸,探不到虚实。
我没有船舶方面的知识,但知道他想走的路必定困难重重。
土地辽阔,物产丰富,若论商贾之道,中国人确有许多天然优势,可在大体量的海航和海运上,我们却是劣势。
也端是他了,放眼上海,怕也只有傅戎焕才敢有这样的念头。
一般的学子要么空有学识无处施展,憋在拥挤的马圈,待识才的伯乐慧眼识珠。
或是有含着金汤匙出生,被大家大族千宠百爱捧着长大的少爷,可这些少爷要么专于牟利,对救苦救难一事睁眼装瞎,要么是无知草包,惶惶度日,贪恋女色。
因此,能身正心净,兼顾爱国觉悟,且有丰富的学识、殷实的身家做保障的,属实不多。
傅戎焕侧目,语气犹豫。
“傅家祖上曾在黄浦江上经营航运,立过一席之地,可后来生了变故,祖辈们为了自保,只能弃了这桩生意。
我承祖训遗志,留洋德国,辗转英国,苦学制船、造船之术,为的就是归国复荣,傅家背上担着责。”
他直言不讳,袒露野心。
我点头,略显敷衍地给予他肯定。
他木然凝视着我,双眼黑如深潭,似又别有深意,又如盯视猎物,却又有意克制礼节,表露谦逊。
我掀唇欲语,却被他捷足先登。
“我父母与你有话说。”
语毕,他朝我身后看去,径自退开了步子。
我有些茫然,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咧嘴笑。
他方才说的是“我父母”,而不是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