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茄头上跳动的火星猛然落到了我的心上,滋滋烫出一个狰狞的疤。
我绞着帕子,心虚得不知道该怎么答。
“你不承认,你的仆子也认了,她都交代了。”
那一瞬,我只觉得自己像是个被削掉鳌爪的螃蟹,只有孤零零一团身子,徒有空壳却不能抵御风雨。
沉默一会儿后,我认了。
“是,我们是有过一个孩子,但他不知道,我也没保住。”
傅老爷的脸隐在烟幕之后,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像秋日里被大雾笼罩的云山,有些阴森。
我杵在原地不动,等待发落。
紧张之余,后颈子的汗已经打湿了项链,滑腻腻的,叫人不舒服。
如果不是前几日去外头采购菜蔬,无意间听到一个关于傅老爷的事,我大约是没这么害怕的。
官僚,军阀、富绅,但凡是有名有姓的,手上占着血腥也不足为奇,可奇就奇在有些人手段残忍。
据说,傅老爷手下有个跑腿的老仆收了二十块脏钱,他把人叫到跟前问话,可那人演技一流,只说钱是捡来的,自己一时贪心才收入囊中。
傅老爷不戳破谎话,只是暗中差遣了另外的两个人与他套近乎。
三人越来越亲近,便约着去澡堂子搓泥。
澡堂里,几个人脱得光溜溜的搓洗,闷着热气聊真心话,说着说着,那人便没防备地漏了嘴。
回去之后,傅老爷也不对峙,只叫人将他绑起。
拿着点着的大烟枪往他嘴里胡乱捅,把那人嗓子眼烫起了拳头大的水泡,活活胀死了。
据说,那人死后,身子僵硬了也没合上眼。
“呼”
他吐烟叹息,我心寒齿冷。
“这篓子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捅的,与你没什么关系,毕竟你也不是情愿的。”
“身子现在好些了吗?过两日我再叫人送点补品来,院子里的事交给管家,你也别太操劳了,不用一一过目。”
“行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去吧。”
傅老爷声微颤颤,像自言自语,又像在与我说话。
不过,他没将罪责推在我身上,这倒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