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会护短,说我贞德不检,勾引傅戎炡。
……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就像我当时也没料到自己会真怀孕。
也没料到那孩子只是匆匆与我打了个照面,便去了地府。
于是,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认了曾孕有一子的事实。
软着腿离开枯井后,刘妈妈焦灼迎来。
她抹着泪道歉,说傅老爷买通了当初治疗我的医生,拿到了治疗单,还知道处理这事的是林巧儿。
我揉了揉她的掌心,安抚着她因恐惧而颤抖的身子。
“没事,认就认了,他也没把我碎尸万段,说不定,他此时心头真欢喜呢。”
刘妈妈尖锐的声音里悲凄四溢,“怎会欢喜?”
“这孩子若留了下来,他还得忧心我会以此作要挟,破坏傅家与周家的婚事。
如今孩子不在了,死无对证,傅戎炡也安全了,他自然安心,没话可说。”
傅老爷先捉刘妈妈去问,得到真相后才叫我去核实。
他是万年的王八,精明如斯。
谈话找幽森的枯井,先从氛围上叫我害怕。
脸上明明摆了一副肃然、冷厉样,却又大发慈悲,不咎我的过错,平白给我留了个好印象。
其实怀孕一事证据确凿,无论我申辩与否,他想确认的只是我对傅家而言是否具有威胁性。
他怕我借此毁了傅家两兄弟。
可我嘴上钉钉,从始至终都没提过,更没索要补偿,再加上我奔波劳碌,为“盛明远洋”的开业筹备张罗,竭尽所能亲力亲为。
这种种行为在他眼里写着“忠诚”二字,所以他又放心了。
我和刘妈妈相互搀扶回到席间时,周盈盈撒疯更厉害了。
她哭天抢地,抱着一个喝空的洋汽水瓶子唱秦腔。
上海人讲文雅,因而多听调子柔和、故事凄美,勾人肺腑的黄梅和昆腔,而发自北方的秦腔老调则因狂放、粗爽而少受待见。
眼前,娉婷秀雅的周盈盈捏着细嗓唱秦腔,无异于自毁门第,败了自家多年的书香气。
我木木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