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会计递的账本子,楼底下的喧嚣终于歇了下去。
我理好账册,将几台电话的长线从缠绕中分开,一扭头便听隔壁的电报机哒哒不停。
墙上挂钟跳动,我坐着发愣。
十几分钟了,傅戎焕还未回来,要去瞧瞧吗?
正起身,门口便见一张精神奕奕的脸。
傅戎焕耳边头发微湿,鼻尖挂着一层水汽,眼睛也有点红,像是哭过。
他笑着进门,步子疾而乱。
“我回家一趟,你先回去,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我咧咧嘴,决心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
“家里出了什么事?我见……他与你说过话后,你一直魂不守舍的。”
他提起唇角,换了一条领带朝我看来。
“没事,只是有个长辈过世了。”
窗口灌进来一道风,将我的卷发吹乱。
“是订婚冲喜的那个长辈?”
傅戎焕若无其事地拉开抽屉,将蓝石袖扣拿出。
“嗯,是他……抱歉,家里一直对他的身份保密,所以我不能带你过去。”
我颔首,“无事,那……你去吧,记得叫司机将车子开得稳当些,我回家去。”
傅戎焕顿了一下脚,拿走门口的西装外套,步伐坚决,头也没回的走了。
我怔然讷讷,心里起酸水。
傅戎炡究竟与他说了什么,才让他瞬息之间冷漠下来。
放在往常的分别时,他总要揉揉我的掌心,叮嘱我和刘妈妈一起吃饭。
刘妈妈?
对呀,险些忘了还有她。
中午从船司出来后,傅戎炡拉走傅戎焕说话,而我则被张贺年拦着,刘妈妈原本在车里等我,结果也被楼伟明扣窗喊了下来。
这些事……是否有关联。
傅戎焕走后,我匆匆收拾了手提包,准备回家。
刚到一楼,一张锃亮的黑色小汽车便大喇喇开着车门。
我气定神闲地环了周遭一圈,没瞧见行迹可疑的人。
这车和傅戎炡那款相像,但成色更新,车轱辘的磨损也浅,明显是辆新车。
我眯着眼睛,不确定地觑探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