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亦不知他方才在里面说的找人是真是假,可我心有直觉,他的目标是我。
还在饭店里头时,那宽脸的男子就曾多次噙着笑意看我。
那表情松散又不耐烦,好像在看一台好戏落幕。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轻轻挣扎了小半步,正好可以从镜中窥探到他的长相。
这人,这人……
等等,这个人我见过,确实见过!
只是那时的他是个步伐蹒跚、五官肿胀的胖子!
他手臂粗肥而黝黑,并不拢的两腿更是可怜,只堪堪挂了条不合身的底裤。
那底裤烂了屁墩,两个大窟窿眼儿正好露出关键地方。
所以,我每次见他时,他都是坐在地上,一双肥手搓来搓去,揪着烂布料子遮掩身子。
他有一头密发,可常年不洗,经风吹雨打而枯黄渍油,或长或短的盘结成团,像个铁丝球。
他的上衣时而在时而不在,身下垫着废旧的报纸,周身散发一股恶臭,老远就闻得到。
正因如此,与他擦肩而过的大多数人都不自觉捂着口鼻,加快脚步避而远之,而我因早年乞讨,身有同感,出于同情,每次见到都会单独给他块把几毛的碎钱。
我见不得他衣衫褴褛,郎当不堪,所以每次给了钱,都叫他先去淘一身衣裳遮羞,可他就像是听不见似的。
后来我就给的少了,越来越少。
钱不多,但够他买一两天的白面馒头,暂解燃眉之急。
记忆复燃,如咫尺大火熊熊而烧。
我想起来了,他叫锥子,与他一起乞讨的同伴叫他锥子。
他是我初初进入楼家,复了楼家三小姐的身份后,在公馆门口、路口的乞丐堆里见过最多的人。
也不是,他好像一直在那儿。
刚去楼家的那段时间,我几乎日日得见他。
楼伟明买了几簇鞭炮沿街放,以庆祝寻回在外多年的女儿。
鞭炮放了两日,管家又提醒,说心情大畅应布施善心。
所以,好面儿的他大手一挥,批了些铜钿,叫管家安排人手,一连小半月都在门口打点善心。
有时是布摊吃粥,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