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根本,新伤叠了旧痕。
林巧儿暴跳如雷,对着空暖壶骂了半晌楼嘉敏,把又来演戏的二姨太吓得落荒而逃。
除了每日的康复走动之外,我大多数时候都在发呆。
林巧儿断了烟,又迷上了打毛织。
一团绒线,两根竹针,闲坐在窗下,阳光透过绣花的白色窗纱照在她蓬松的长发上,舒适而娴静。
打毛织是早几年兴起的事,是女人堆里的时髦事儿。
楼家百货大楼里收着许多毛织衫,价格不贵,但针法多样,款式漂亮。
若非要寻个解释,大约是古时的女工演化。
传统的“练一手好的针线活”被“打一手好毛织”的时髦代替了。
林巧儿看我无聊,非要手把手教我,可我刚织出一个口水巾,她便嫌弃我针脚别扭,没收了绒线团,见我打发去一边吃苹果了。
时间过得很快,出院前几日,我腰间已经坠了一圈软溜溜的肥肉。
可自第一日醒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楼伟明和三姨太,以及那个嘴毒如蛇蝎的长姐楼嘉敏。
一个暴雨天,乌云压顶。
我正合眼欲睡,却看到了挂念的刘妈妈。
她一身湿漉,身上挂着个软布包袱。
我以为是思念过头生出了幻境,还负气翻了个身。
“小姐,是我!”
时隔月余再见,心中积蓄的万语千言都只化作拥抱和眼泪。
抱够了,哭累了,刘妈妈哑着嗓子,简言告知了一些傅家的消息。
“傅家的事还在查,总归是没个定论,人还在查,警察署动员了许多警力,倒是不见所获,据说……也有知情人,可那些人莫名其妙都自杀了。
傅家那边,老爷子身子硬朗,住了几天院就恢复了,只是丧子之痛一时难愈,前几日我见着他,已然白了半脑袋的头发,傅太太撑起家里是梁子,没什么变化。
还有,傅二少爷,他……还未死心,他每日都会来公馆外转悠,我不敢对他对视,怕露出破绽。
跟在他身边的年轻小子张福更是常给我送吃的,用的,也不与我说话,有时是望着栅栏发呆,有时人是坐在车里,反正就这么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