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从前傲人一头的流光溢彩,但却多能压人一头的盛气凌人。
她学会了拿权周旋,身上的架子越堆越高。
因为骨子里的不甘居于人下,所以哪怕是后头死了丈夫,她也觉得自己了不起。
可就是带着这份了不起,她坏了大事。
她亲娘三姨太虽吃斋念佛,可却从未脱离俗物的忧扰。
她富养女儿,耳提面命教她斗争,教她用翠玉金银争面儿。
所以,家里没了对手的这些日子,楼嘉敏铆足了劲儿,想风光一把。
前几次去外头赴宴,她一贯收拾的珠光宝气,不显落伍,与一般的太太小姐们做了陪衬。
但那日,她受朋友之邀去会一会几个搞钢材的大亨。
为了不低人一等,拿到饭桌上的话语权,她穿金戴银,包裹了一身华丽锻料。
刘妈妈说着说着,掩嘴笑了起来。
“那天,单是她戳在脑袋上的珠玉点缀就甚是夺目,脖子上的珍珠更是稀世罕见的鸽子蛋大小,结果推开包房门一瞧,里头的大老板们个个着朴实灰褂子。
她一身繁华,活像个披了鸡毛掸子的怪妇,钢材老板们打眼一看,觉得她是……弄子里的庸俗,饭都没吃就走了。”
林巧儿嬉笑活该,催促她继续说。
两人无视着外头的糟糕天气,聊得甚是欢愉。
她们不仅聊楼家,还聊过去和未来,聊院子里的花开,聊公馆后院里的金鱼,只是……
林巧儿似乎有意避开傅家不提,或者说,她害怕刘妈妈说起傅家的消息,所以才一直用话头堵她的嘴。
终于,雨歇人倦,一切静了下来。
刘妈妈勾着眼梢看我,显然是有话要讲。
我深深地看向她的眼眸,微微颔首,犹如在课堂上提问学生那样,给予鼓励和肯定。
“大少爷在这边……还安分吗?有没有为难你?”
风带着潮湿的水汽从窗缝钻进来,拂过地面时还掠夺了泥土的腥气。
我不解,她怎的这么问?
林秋儿拿起一旁的茶碗吃了吹了浮叶,没有喝。
这两人不约而同地冒出“古怪”,叫我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