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恰是你和傅戎焕订婚不久,楼家风头最盛的时候,楼嘉承托找了许多关系,借着傅家‘大舅哥’的名义预先囤积了大量的银元。
因为这份先见之明,现在半个上海的银行都得从他那儿调换大洋,可他人在南京,所以事情就移交了他人处理。
你的学生从听到的零碎句子里推演出来龙去脉,便暗暗截了他的密信,想确认银行的危机是不是真和他有关。
一部分学生借着参加游行示威打听消息,另一部分则暗中调查。”
林巧儿再次停顿,眼里结了冰。
“猜猜你的学生查到了些什么?还有那个替楼嘉承打下手的人又是谁?”
不等我思考,刘妈妈手指微屈,绞着衣角说出了答案。
“是陈管家。”
哪个陈管家?
是我和傅戎焕院子里的陈管家?
是掏心掏肺对刘妈妈示好、铁树开花的陈管家?
惊愕之感如枪林弹雨从四面八方射来,打得我面目全非。
最信赖的人竟然是叛徒!
傅戎焕若是知道,九泉之下怕是要再气死一回。
事情还未说完,我的心绞着抽疼,脸色煞白。
林巧儿看我这样,决定把后续的话留到下次再说。
屋里安静下来,我们三个女人齐齐垂着脑袋。
刘妈妈挨了欺骗,一副真心喂了狗。
她翘首以盼的脸热心跳,荡气回肠,俨然成了一桩笑话。
刚才我就想问,为何出事后她回了楼家,想来缘故在此。
刘妈妈一心正义,是最受不得背叛的。
幸而楼家这次没做绝,愿意接纳她回去。
天渐渐黑下来,林巧儿起身去拍了灯。
屋里明朗一片,久睁的眼睛刺痛。
粉衣护士送来最后一回药,交代我饭后服下。
刘妈妈坐立不安,非是闲不住,身上的湿衣裳也不肯换,撸了袖子就开始抢活儿干。
打水,清扫,洗衣,动作利索。
我劝说阻止,“明日就出院,不必麻烦。”
可她充耳不闻,非要忙碌。
林巧儿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