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完一盘瓜子,舌头疼了,雨也停了。
林巧儿瞌睡上头,眼皮打架,可她一直撑着下巴看外头,似乎是在等人。
蓦地,一道刺眼的闪灯伴着响亮的汽车喇叭打进屋内。
老板扶着眼镜算账,吓得算盘滑到地上。
林巧儿激动万分,拎着包冲出了门。
刘妈妈也拎包起身,我欠欠身,和老板道个歉。
他笑笑,没计较。
来车一共两辆,司机脸黑话少。
林巧儿扒着车门交谈了几分钟,朝我们招手登车。
“回上海的路曲折,得连夜去渡口,一个人开容易疲惫,所以备了两辆车。”
在车上,她与我们解释了车子的来处《百花录》上的好友。
在医院用钱收买护士时,她顺手借用了一下电话,求助了朋友。
我已经许久未离开过上海了,因而对外头的交通变化一无所知,不过路难行却是不用猜的。
以为难,但这份难远超预料。
辗转了水路、铁路,我们终于在第三日的凌晨抵达了上海。
而这一路的顺利,又多亏了林巧儿散钱行方便,总归是颠簸抵达了。
夜深人静,林巧儿开了家酒店,我们三个闷头睡去。
……
鸟雀嘶鸣,清脆悦耳。
阳光进窗,热气袭人。
侍者敲玲后将早饭放在了门口,刘妈妈蹑手蹑脚去取,不敢惊扰我和林巧儿。
巧的是我们很早就醒了,只是顾着彼此的睡意,各自佯装没醒。
凑合着填了肚子后,林巧儿石化一般站在窗前。
我身子虚,只能又躺会被子里歇缓着。
她站了许久,开口时的低哑声音叫人毛骨悚然。
“事到如今,还有一件事也不必瞒你了。”
我扬着下巴,暗暗道,你瞒我的事多了,昨日还忽然提起我的亲生父母。
也是怪,自她昨日提起后,我今夜又梦到了那个冬日雪院的梦。
梦中的老太太和长发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想到这儿,我的心跳在这不宽不窄的屋子里沸腾了,一浪接一浪地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