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儿叹了口气往椅子里靠,右手支搭在椅子扶手上,左手揉按起了太阳穴。
“有钱人之间的情谊是最靠不住的,周家这副嘴脸如今是千人唾弃万人践踏,挨了不少骂。”
我放了一只耳朵听着话,手上却攥着被子边缘。
周家为了自保放弃傅家,可周盈盈真舍得放弃傅戎炡吗?她真能这么快就对其他男人的怀送?
刘妈妈口干舌燥,嚼了口隔夜的冷茶,又道了些话。
“周小姐已经定了苏州何家,婚期就是过几日。”
听前头那些话我还能冷静,可听到这儿,我眉心一跳,直挺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林巧儿被我此举惊着,劝慰道。
“犯不着这么诧异,周家离婚这事儿是迟早的。
周盈盈虽然情深,但她是个软性子,爹妈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曾违逆,再者,订婚之后,傅戎炡一直拒绝与她同房,她的崩溃也是一点点攒起来的。”
林巧儿一语中的,说在了最关键处。
可听着听着,我却听出了同情的意味。
她犀利的话语里全然没了早些时候对周盈盈的排斥与厌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同病相怜的感同身受。
周盈盈思想传统,觉得相夫教子是女子本职。
可她的未婚夫是上海城里独一无二的傅二爷,无需她指点相教,所以她只能另投他路。
她一直迫切盼望着能有个孩子,除了想拴住傅戎炡的真心之外,更多的是想给家族一个交代。
可傅戎炡屡屡推拒,宁愿与其他女人亲近、闹桃花,也不愿进她的屋子。
自那之后,她心中便埋下了引子。
如同一个小雪球,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滚越大,等到她支撑不住时,天崩地裂。
话说通透,我心里也敞亮了。
现如今傅戎炡身无伴侣,那我也不必经受世人的白眼和唾沫。
在楼家发现我返回上海之前,我会以李青霜身份出现在他面前,阐明心意和目的。
我想,我们错过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