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槿正带着百姓踏上回家的路时,远在渝州的人们也接到了大将军下发的檄文,城中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议论毒被子的事。且事情传到这边来时,消息已经变成了:皇帝给一城的人下毒,城中十室九空,冀州已经空了。
彼时姜若渝刚刚结束今日的看诊准备回家,就看见医馆里的一个小伙计拎着张单子走进屋来。
他奇怪道:“小夏,不是让你出去送药吗?病人要看药方?”
“姜大夫,不得了了,北边可是出了大事!”说着,小夏将手中的纸递给姜若渝。
一目十行看完,作为大夫,他虽因为年纪小经验有限,还没接触过这样大规模的疫病,却也深知事情的严重,当下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往家里赶去。
“爷爷!你看······”姜若渝冲进书房,却见姜平桌前也放着一张和他手里一样的纸。姜平紧抿着双唇,脸上神情严肃,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子悲凉感。
姜若渝上次见到这样的姜平,还是在姜家接到皇帝的黜令那一夜。
“从我的祖父开始,我们姜家几代人,尽心侍奉他们杨家近百载,却没想到,侍奉的就是这么个东西······”姜平嗓子沙哑,语气低沉尽显悲凉。
作为太医世家,很长时间姜家人都是太医院院正,天地君亲师更是他们刻入骨髓的价值观。连姜若渝自小接受的都是忠君思想,更别提他这个侍奉皇帝一辈子的老太医。皇帝要用他们,那就尽忠职守绝无二心;皇帝要弃他们,那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却没想到,他们的好皇帝,就是这么一个畜牲。
书房一时陷入沉默,姜若渝走到他爷爷桌前,却见上面还放着另一份信件。
“爷爷,这是?”
姜平长叹一口气,说了句“你自打开看吧”,便将自己关在了屋里。
姜若渝拿出书信展开一看,竟是那毒药的详细研制记录!信封上无名无姓,笔记也凌乱陌生,不知是谁送来的,可要论如此详细的制药记录,姜若渝想到了他那常年不归家的父亲。如今有能力将这个东西从京城送出来的人,也只有姜父了。
姜父自问在看诊上没什么天分,苦学几年的成果还不如姜若渝学几个月的,但他对研究药理却有不一样的感悟,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