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江玉霄已经带着三万人马在路上行了半个月。
日头很好,可那冷风飕飕的直往人衣襟里灌,冰凉的风将战士们的鼻头冻得通红。好在因为不断地赶路,运动中攒起来一股子热气,倒是没拖累了行军速度。
其实将士们原本不用受这赶路的苦,晋州还有几万驻军,如果派出去的是他们,漓军至少能缩短一半的赶路时间,能快速抵达冀州攻城,于战局来说再有利不过。
可那些人都是许厉的嫡系,漓帝担心江玉霄号令不动,也为了不让许厉继续领兵立功,愣是没将晋州的兵马给派出来。
顾槿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乐了好几天。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皇帝对于制约朝堂权利的执念,怎会比夺回“失地”、平稳战局还要更深一些?亦或是,他们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认为夺回冀州只是时间问题?
不管那漓帝作何思量,反正现在局势对自己有利,顾槿自然乐得轻松,巴不得他们路上就出个什么意外
“这么冷的天儿,还要让咱们赶那么远的路,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
“你少说两句,留点力气赶路吧,传到上面耳朵里,少不得要治你的罪。”
“呸,打什么烂怂仗?过年了都不得安生。打那么久,就没见打赢过几场,全他娘的、呃······”
不断的牢骚声戛然而止,他旁边的战友被喷溅出的血珠子糊了一脸,愣怔间就见人双膝跪地,紧接着前扑趴在了地上,鲜血不断涌出,浸湿了一大片地。
“扰乱军心者,斩立决!”江玉霄冰冷的声音钻入这周围每一名战士的耳中,没有人再敢说只言片语。
带着内心的惶恐和不满,众人不敢停歇,继续北上。
除夕这日,平阳府下了好大一场雪,行军的进程被迫中断,江玉霄只得下令安营扎寨,等雪停了再走。伴随着北风呼啸,这些漓军将士们度过了无比漫长且冷寂的除夕夜。
与此同时,据此不足千里的郸城大营却热闹非凡。虽然白天落了雪,到下午时分也就停了,丝毫不影响军中过年的火热气氛。
顾槿亲自下场,着一身火红的劲装,在操练场的大高台上给将士们舞了一套完整的剑法,引得场下叫好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