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县令从顾槿的语气中,察觉出一丝怜悯的意味。他低垂了脑袋,喃喃道:
“老李头说,军中后勤所识字的就两人,办事太慢。要是下官不派人相助,等到上头来人了粮还没收完的话,非但钱捞不着不算,事情还会败露。这才,求到我头上来·······”
闻言,顾槿啼笑皆非:“理由如此牵强,你还信了?”
陶县令有些不自在:“一半的赃银,顶得上下官一辈子的俸禄······”
顾槿沉默下来,贪欲,能使人膨胀,也能让人蠢昧。
陶县令将两人密谋的细节说得格外详尽。也不愧是个当官的,条理格外清晰,都不需要顾槿怎么问,他就将两人怎么配合,以什么说辞相互包庇,如何分赃,都一五一十交代了个干净。
幕后主使之一的口供已经拿到,之后再去陶县令家搜出赃款,他这边的事情也就结束了。
临走前,顾槿脚步一顿,语气奇怪的问了一句:
“你确定,老李头当初跟你说的是,战俘没人关心,收粮一事无人过问?”
陶县令颓然点头,要不是因为这这一句话,又见冀北军中果真无人,他也不会最终决定入伙。
顾槿挑眉,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
“老李头曾经与本将说过,正因为知晓我对战俘一事的看重,为了能让大家尽快拿到银子,这才请了县衙派人帮忙。”
她也只留下这么一句,便匆匆离开了刑房。
联想到之前顾槿所说的“替罪羊”,陶县令瞬间就明白,自己以为的合作对象,不过是拿他当顶罪的工具。
正因为老李头知道顾槿对这些事情的上心,所以他不敢自己搞黑手,要拉一个替罪羊进来。只要陶县令一入伙,沾了手,如果事发,老李头就可以将其推出去顶罪。
所以,他从顾槿过问的一开始,就将自己摘了出来。把线索指向了县衙里的几人,又伪造了后勤所的口供佐证。
顾槿毕竟在军中,要查官府可不容易。而且登账的三人,县令一人,也足够她花上很多心思去折腾了。
如老李头所料,顾槿被他混淆了视线,果然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地方。
虽然顾槿也怀疑过老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