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你当她是女子?”
面对自己孙子委婉的劝阻,姜平双眼一瞪,嗓门都拔高了三个度:
“你可见过世间哪个女子,能和顾小兄弟一样?人家提枪上阵便能杀敌平天下,下马施针便能济世救民。不过是两杯清酒,还能难得住她?”
姜平这话听得顾槿汗颜,连连摇头:“姜爷爷抬举了······”
话说半句,就被姜平不可置信的声音打断;“我称你为兄弟,你却叫我爷爷?”仿佛顾槿这么称呼,有天大的不对。
这一声反问,别说姜若渝,就连顾槿都愣住了。叫前辈总归生疏了些,不称“爷爷”,还能叫啥?总不能真的和姜平称兄道弟吧?
姜平下头还有一个姜云远和姜若渝,他若与自己称兄道弟,差辈了不说,姜若渝不得多个姑奶奶了?
和姜若渝交换了一个啼笑皆非的眼神,顾槿尴尬一笑,打哈哈道:“姜爷爷医术卓绝,是顾槿敬重的前辈,我还有的学呢,不敢托大······”
姜平喝下一口酒,轻呷一声,没有再纠结什么称呼问题,反而酒劲上头陷入了回忆:
“要不是小顾大夫,我这老家伙缩在渝州,日日庸碌无为,只怕是早已进了黄土。哪还能像现在这般,看着桃李茁壮,看着医术发扬光大······”
顾槿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提出的医学院对于姜平的意义,几乎是给了他活下去的支撑点。自从致仕回乡,姜平的心情可谓是几经起伏。
一开始是对皇帝贬斥的不甘,还有未能让姜家更进一步,反而拖累家族偏安一隅,而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的愧然。
若说那个时候他还能因为医馆而心有寄托,后来骤闻自家上下几代人效忠的漓廷皇室居然是草菅人命的恶毒魔鬼,一下子失望至极。再回想起太医院的乌烟瘴气,更是悲愤难当。
一大把年纪的人,激烈的情绪本就容易影响身体,偏偏又听闻自己儿子干得好事。那个时候,姜平心中的弦便断了,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只觉得自己活着已是了无生趣。
论医术成就,他还是上下几代中第一个被皇帝驱逐的太医。
论兴旺家族,因为自己的无能和拖累,家族不盛反衰。
论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