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支,每一笔都记载得清楚明了,单价、数量、总价,没有任何数据是含糊的。
其实顾槿也清楚,没有甜头,谁会冒着战乱出去卖命?水至清则无鱼,顾槿也没有心力盯着每一笔的军费银子。所以就算有军需官从中拿了东西,只要将需要采购的物资办好,一定程度内谁也不会追究。
可这回粮食的情况却不同,一石就从中黑去三钱银子,整个冀北当时收上了三万两千余石小麦,也就是说,贪墨之人从中抽去了将近一万两白银。
想当初,陆庭川的千户孙维奇断断续续搂走千两银子,就被砍了脑袋。现在有人弄走万两白银,已经是极大的数额了。
老李头负责后勤事务这么多年,虽然此时顾槿并没有与他为难,可一看这状态,老李头直觉出了事情。
不过他自问这么多年勤勤恳恳,从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即便顾槿查问,他也是不怕的。
而且真要出了事情,身为后勤总负责人,他责无旁贷。所以卓然一过去要账册,他亲自过来了。
虽然武器制造以及军服采购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太长时间,不过顾槿早有准备。
当初建立弓箭队时,顾槿对弓箭的制造也不是万事不管,偶尔也会到工地与工匠交流,查看进度。
对于制造时所使用的木料、铁料,还有给工匠的工钱,顾槿心中也是有数的。
此时看见这一部分的账目没有什么问题,顾槿的火气稍稍降低了些。
看完一本账册,顾槿抬起头来,看向老实候着的老李头,轻叹道:“这样的气氛下,李叔还真沉得住气。”
见顾槿终于愿意说话,老李头赶忙站起来行礼:“不知账务上有何疏漏,出了何事,还请将军明示。”
他说得斩钉截铁,一点也不像心里有鬼,哪怕面对顾槿的眼神审视,也一副无愧于心的样子。
“既然你亲自来了,我便不卖关子。”顾槿找出收粮的账册,给老李头递了过去:
“你看看,这上面的账目可有什么问题。”
这本账册老李头再熟悉不过,收粮耗时良久,他磨这本账册也磨了良久,自问没什么不对的。
不过既然顾槿这么说,她还是恭敬接过,仔细翻看了一番,半晌